永昌王城殿堂之上,只听得恒洁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殿下的臣子皆是满头雾水,建兴突然出兵永昌更是让他们没有一个不脸色发白。“空桐侯疯了吗?”恒洁望着惠风和零煜说,“他怎么敢贸然出兵,难道他有必胜的实力吗?我们之中有内奸与他里应外合吗?”
“阁下还请冷静一番,若是换作您的家亲被掳走,用作要挟的道具,肯定也会思绪慌乱的。”惠风说。
“不行,我们不能迎战。”恒洁捂起额摇摇头,“这绝对是梧桐瑞凤的阴谋,利用内斗来削弱龙族的兵力,好使凤族趁虚而入。”她一挥手,“传令下去,全城进入六级防御模式,让前哨站的士兵迅速返回城里。”
“阁下请三思而行,若是进入六级防御模式,我们要把所有的材料用来加固城门。”一位臣子上前拱手进言道,“我们手上的材料只够加固两面城门,剩下两面难道需要劳工不分昼夜的加工吗?这与我们减轻百姓劳役之律背道而驰,恐怕会不得民心。”
“那你是要我放弃两面城门,好让建兴军队攻入吗?”恒洁一咬牙,猛拍几案说,“累死一群百姓,总比被杀光要好。如果他们要怪罪于我的决策,就任他们怪罪吧!要是我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起,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所坐的王位?”
那位臣子俯首退下,“阁下英明。”
恒洁又看向惠风和零煜,“两位信使近日来疲于奔命,定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军备之需不劳烦二位操心了,毓爚摄政王已将全城半数粮食送来支援,并派出猛将助我守城。士兵,送他们返回客栈。”
“你们说建兴已经出兵进攻了?”客栈内,惠风把大家全都叫来一起,围坐在圆木桌边。敖寒吃惊地看着尽显疲惫的两位信使说,“我可以联系在建兴的父亲,凭她的实力,歼灭建兴一支军队不成问题。”
“不行,先不说你联系她会使她在渎天蔑面前暴露的问题。”惠风摇摇头,“其次,如果她真有实力出手歼灭建兴军队,那也是在帮凤族打龙族,对我们来说有害无益。”
“如果这一切的源头是凤族族长,那请敖筱娇去阻止他不就好了么?”违天罚说,“梧桐瑞凤想借天下大乱之时离间龙族,建兴与永昌之战只是一个开始。”
“找到了罪魁祸首的确是好事,但是敖筱娇只身一龙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凤凰大军?”零桕说。
“如果敖筱娇真是当年的武成帝,可以让她打出皇室的旗号,直接出兵神凤击败梧桐瑞凤。”盖娅说。
“哪有你想的那简单,”违天罚说,“就算她的确是武成帝,现在也不一定会有谁相信她。谁会轻易把自己的命托付给素不相识的家伙?”
“臣子和君王、士兵与将军之间都是相对的。臣子和士兵把命交给君王与将军,君王与将军也把命交给了臣子和士兵。”敖寒对纷纷盯着她的各位耸了耸肩,“我父亲告诉我的。”
“我听闻历代君王都有能够表明身份的龙符。”零煜望向违天罚,“艾欧身上有吗?我从没见过。”
“不知道。”违天罚摇摇头,“我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次。”他忽地一顿,惊讶地看着零煜,“等等,你是艾欧宫中的舞姬么?”
零煜一怔,惠风呵呵一笑说,“看来你的容貌和身材已经到了可以和舞姬媲美的高度了。”零煜白了他一眼,连忙解释道,“我是宫中的乐官,专门为舞姬们奏乐,不负责跳舞。”
“那代表皇室身份的龙符可能在敖筱娇身上。”零桕将视线从零煜移到敖寒身上,“你现在有办法联系你父亲吗?问问她关于龙符的事情。”
“我可以给她留个信。”敖寒从衣服里拿出机械萤火虫,蓦地一顿,“等下,你们不会真该认为父亲是艾欧的前任帝王吧?”
“目前还没有证实,不是吗?”零桕耸肩一笑,“如果你想知道你父亲的身世之谜,就问问她龙符的事情。”惠风也朝敖寒颔首一笑,“当务之急是要尽早联合起分裂的龙族,防止悖兽或凤族挑拨离间。圣姨给我和零煜的任务也是如此。既然艾欧不肯亲自站出来解决,我和零煜又难以在短时间内得到其他摄政王和民众的信任,只能借助龙符试一试了。”
敖寒愣了会儿,只好将询问敖筱娇龙符一事的电子信件发送出去。随后,她哽咽一声,面色阴沉地将机械萤火虫收进衣中。盖娅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没事的,敖寒。就算敖筱娇曾是九州的君王,她也还是你父亲啊。”
她缓缓转头和盖娅对视良久,柔声笑道,“谢谢。”
建兴城中的某一处客栈中,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缝投射进来,照射在黑色短襦裙上。敖筱娇微微睁开双眸,看到的却是渎天蔑与她贴得极近的脸,还有他挽在自己肩头的右臂。她不禁一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在感受到短襦裙的布料那熟悉的手感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轻轻推开渎天蔑的胳膊,悄声穿好鞋,绕过睡在地上的奥珞因,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扬起三对翅膀飞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她举起上左臂,显示了敖寒的来信的同时,自己也开口回信说,“我的确有龙符,但是现在不在我身上。”她把即时通讯装置安装在了自己的体内,任何来信的内容都会直接转送入她的大脑。今早她就是被敖寒这封信吵醒的。
与此同时,远在永昌客栈的敖寒衣中的机械萤火虫响了一声。她立刻把它从衣裳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给大家显示敖筱娇的回信。>br>
“继续问她龙符在谁手上。”惠风看着敖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