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竟有种劫后余生的震惊感:“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凌橙暮点头,“不过鉴于你刚刚用饼干砸我的脸,食粮你们是不要想了,什么也不会给,自己去海里抓鱼吧。”
“……”
“常哥,送客。”
她合上行李箱,起身走回了船舱。
这一夜,是观月绫子睡得最沉的一夜。
甲板上热热闹闹,都把一炮灰玩家扔下海了,除了掌舵的许霄,就只有她毫无察觉。
如她所愿,她终于做梦了。
但梦见的似乎是很久远的事,而且是她有印象的事。
那些熟悉的鬼怪,惨白的脸、破碎的头颅、淌血的断臂……就像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依次在她的视线内经过。
啊咧?就不能来一点新鲜的吗?
……然后新鲜的来了。
画面一转,有戴着破烂军帽的骷髅兵,挥舞着钢刀砍向她,刀刃距离她的头顶数寸之遥,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关键时刻,有人闪身出现,横刀挡在了她前面,替她拦下了这致命一击。
而骷髅兵另一只锋利的骨爪,却也堪堪擦过了他的额头。
金属相击,火光迸溅,那人果断侧身,反手一记漂亮斜劈,将骷髅兵拦腰削成了两截。
利落而潇洒。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奇怪,你不是很怕鬼吗?”
“我是怕,但身为男人,不能总靠姑娘保护吧?”
他的声线,犹如初春时节河面破冰,格外清朗。
这样的声线,观月绫子记得。
眼前茫茫的雾气散去,她抬起头来,看清了他的脸。
他生得修眉俊眼,轮廓立体,属于那种清爽又不失硬朗的帅气。
只是他的额头刚被骷髅兵划伤了一道口子,血正顺着额角往下淌,略有些触目惊心。
她紧张了:“我去拿药给你。”
“没事儿,小伤,不用大惊小怪的。”
“……狗妹那萨伊,让你流这么多血,下次不要了,很危险的。”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笑:“你的安全,比我命可重要多了。”
“靳先生……真是好人呐。”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原来那么久以前,就成了她的口头禅。
在梦境的最后,观月绫子只觉得四面的景色都在模糊远去,唯有那个人的声音,依然清晰地响在耳边。
他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给我发好人卡了。”
“绫子,我们之间,得有个恋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