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只当我一个人的兄长!!
他沉着脸往前,捡起那荷包,递到烛火跟前。
烛火遇到易燃物,火舌倏地窜高,淡淡的焦味在殿内弥散。
李谈懿却像突然反应过来,忽又露出惶恐的表情,也不顾那燃着的明火,劈手就去抢那荷包,上面零星的火苗也直接被他用手盖灭。
他不顾手上的烫伤燎泡,抖着手拉开荷包上系绳。
里面是一截被红绳绑得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只不过有半段已经被燎得焦糊。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眶发红,脸上的表情显得可怜巴巴,就像是每次“犯了错”都会露出的神色。
但是这次……却没有人看了。
明明以前都会原谅我的……
不管我干什么,都会原谅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
…………
骗子!都是骗子!!!
他尚泛红的眼眶里,又露出一丝阴郁。
白穆京郊的新住所环境不错,清幽雅致,还种了不少果树,每日都有新鲜采的瓜果送来。
好似连空气似乎都比京城里舒服不少。
除却依山傍水的环境,白穆猜这里面还有伺候的人的原因。
武安侯府简直是一个简化版的军营,十步一个岗哨、五步一个侍卫,都是全副甲胄、腰间别刀。
“见过侯爷”的问好,和当年在北疆的“见过将军”腔调简直一模一样,也就是换个称呼的问题。
放着这些侍卫不说,就连被派来伺候白穆的小童,都是令行禁止。
……
这种环境下叫人散漫的散漫不起来,精神一直紧紧的绷着。
这会儿到了别院,总算放下那根弦儿,悠哉过起了闲散日子。
白穆掐指一算,他只要安安稳稳的在这小院里呆到冬天,基本就可以迎来自己最后的杀青剧情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个世界真是叫人头秃,依照裴白穆这天生浓密的发量都快顶不住了。
这几日天气不错,白穆这会儿正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一边摇着,一边时不时的捻一个旁边已经被剥好皮的冰镇荔枝。
他这半仰着身,视线自然往上偏,眼睁睁的看着墙头上按了一只带着护腕的手。
这边的小孩子从小乡野里长大,皮猴似的,白穆都看见好几个□□头的了。
这别院里的管家黑着脸呵斥了好几回,这些小孩也皮实,被训了也不哭,嘿嘿哈哈地跑了远,隔日照来不误,可把那老管家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