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偃师的‘催命函’?石中玉是什么人?二位是要我保他性命?绝无可能!”
陆小凤倏然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走得又快又急,甚至用上了轻功。
闵柔泪水涟涟,差点昏过去。
石清的轻功本不及陆小凤,此时却爆发出一股蛮力,他纵身一扑,栽倒在茶室门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陆小凤的去路。
“陆公子留步,公子误会了!”
石清高声哀求。
陆小凤停住脚步。
他实在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石清,石中玉。
从姓氏和石清闵柔的反应上,不难看出三人关系。
石清和闵柔是江南赫赫有名的侠士,唯一的儿子却罪大恶极。
按这信上列出的种种证据,石中玉完全是死有余辜,不值得任何同情。
陆小凤若护他性命,与助纣为虐有何不同?
石清道:“陆公子,我们并非要公子救孽子一命,只恳求公子,帮我夫妇查证此信真伪。”
陆小凤冷笑:“你是怀疑有人伪造偃师催命函,诬陷令公子?”
石清惨笑:“并非如此,我从未怀疑过这封信的来历,但玉儿是我夫妇唯一的孩子,就算他做错了事,别人要他付出代价,做父母的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万一这孩子被人冤枉了呢。”
“自收到这封信后,我夫妇多方求证,不曾想时过境迁,偃师信上所列种种,多已无从考证。”
“在下夫妇虽知,偃师手下无冤魂,但心里总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公子朋友众多,我夫妇求见公子,绝非胁迫公子保我儿性命,而是恳求公子帮我夫妇查明真相,若犬子真如信上所言罪不可赦,偃师要他性命,在下绝无二话!”
石清说完,深深一揖。
闵柔发出一声尖叫:“师兄,不——”
她悲痛欲绝,眼泪打湿了衣裳。
石清闵柔是上清观同门师兄妹,成亲后,也保持着原来的称呼。
夫妻二人青梅竹马,直至今日感情依然深厚。
若没有那件意外,他们的家庭,原本是完美的。
石清望着妻子,悲恸中透着叹息:“师妹,自从坚儿被人害死后,你对玉儿千依百顺,我身为玉儿的父亲,亦因坚儿之顾,不曾对玉儿严厉管教,以至他愈发顽劣,先是在雪山派胡作非为,铸成大错,后又错上加错,招致大祸。若这信上所言为真,我们又有何面目,恳求别人网开一面呢?”
闵柔握住事情的手,更咽道:“师兄,那是咱们的孩子,咱们唯一的孩子,坚儿已经死了,难道要我看着玉儿也死吗,我们求偃师好不好,求信上那些人,求他们网开一面,只要他们能放过玉儿,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替玉儿死,我愿意拿我的命,换玉儿的命!”
石清也忍不住落泪:“若是可以,我也愿意,可说这些都晚了,太晚了……”
陆小凤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名鼎鼎的“黑白双剑”在他面前,抱头痛哭。
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怕也要感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