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回来晚。”她说。“哥哥,我好想你呀。”
君怀琅眼眶温热一片,却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哥哥也想你。”他说。“令欢方才受伤没有,吓到没有?”
君令欢摇了摇头。
“没有。”她乖乖地答道。“有个哥哥保护了令欢和娘亲,哥哥别怕。”
君怀琅抬头,就看到段十四已经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位置站定了。
跟薛晏相处久了,君怀琅渐渐对他的下人也有几分了解。
段十四这样站在这,绝不是邀功的,而是有事要向他汇报。
君怀琅搂着令欢站起身来。
便见段十四冲他抱刀行了个礼,道:“属下未能完成王爷的任务,待善后完毕后,自去领罚。”
君怀琅不解。
“薛……王爷不是只让你保护府中众人吗?”他问道。“你做得很好,领什么罚?”
段十四没说话。
就在这时,君夫人走了上来。
“怀琅。”她微笑着唤了一声。
君怀琅看向他,点头应道:“母亲。”
君夫人将他好好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长高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君怀琅笑着应声。
君夫人看了看段十四,对君怀琅说:“这孩子话不多。我方才问了半天,他只说未能完成命令,杀了人。想必是他主上不许他在国公府杀人?故而他才固执,要将主屋洗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君怀琅懂了。
按薛晏的脾气,一定是命令段十四,不可让国公府见血。
也只可能因为此,段十四才非要将院子里的血全洗干净。
君怀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向段十四。
段十四想必根本没照过镜子,不知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他身上深色的飞鱼服已经染了大片的暗红,一看就是干涸的血迹,骇人得很。
而他的面上,也尽是大片血渍,此时已经干涸了。在左脸上,还横亘着几道擦痕,一看便是拿手抹出来的。
君怀琅不由得笑了笑。
“段十四。”他说。
段十四冲他行礼,示意自己在听。
“你此番做得很好。王爷的本意,就是让你保护国公府众人。想必当时千钧一发,你动手杀人,也是不得已之举。”他说。
他知道,段十四最擅长的,便是听命行事。说到这,他明明白白地道:“你不必受罚。”
段十四得过进宝的提点。
进宝跟他说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虽然是王爷的下属,但是应该听的,是世子殿下的话。
如果世子殿下不在,那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如果世子殿下开了口,即便他的意见和王爷相左,也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