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谅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红着眼睛走了。
“你是怎么把她弄走的?”岳谅很好奇,“平时都要待好久,等她身体吃不消了才走。”
沈当归大方地告诉她秘诀,“把话说难听点,你家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弱很好对付,立刻就受不了了,换了我家老头可不能见效。”
岳谅可以想象,这个人刚才的话说的有多难听了,不过人走了就好,反正骂人的不是她。
“那是你亲妈还是?”
“哦,我是她生的。”
见她不欲多谈,沈当归便也作罢了,提着垃圾离开。
岳谅关上门,把没洗完的碗继续洗完,又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重新在电脑前坐下。
漫无目的开关了一会儿网页,她站起来,把离得最近的相框拿过来,抱在了怀里。
翌日。
昨天傍晚那场大雨把天空洗得瓦蓝,少数几片白云被阳光晒得越发纤薄,隐隐也透着些蓝色,整座城市在这样的背景下,都显得光亮了。
岳谅做事时非常专注,全然不知已有不速之客踏入这栋大楼,开始了考察。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夜深人静时反反复复咀嚼当初那丫头说的话,沈宏义还是有所收获的。
虽然还是觉得自家儿子毛病很大,但这个丫头看着问题不大,待人恭正逻辑清晰,最难得的是对儿子也不反感,似乎还挺包容……说不定这俩人要是结婚了,也能过下去来着。
他看资料说这孩子也是单亲家庭,比自家儿子还惨些,早年父母离异,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和哥哥又出了车祸,母亲又早早有了新家庭,就这么孤苦伶仃过了十年已经够不容易了,还莫名卷入了李军平那档子事。
女孩子家家年纪轻轻的,也是吃了不少苦。
他决定今天再最后考察一次,要是姑娘有点其他让人难以接受的毛病那就还是不同意,要是姑娘太完美了也不能同意毕竟不能糟蹋人家,最好有些不碍事的小瑕疵,那就正正好了。
年轻的副官头一次执行这种任务,紧张地整理了好几遍领带,才随着老爷子进了办公楼。
沈宏义一身休闲也没穿戴个名牌看不出来头,可久居上位的人,即使脱下军装换上普通的衣服,周身也自称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身后跟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他说与岳谅私下约好执意要进去,前台也不敢擅自拦下,匆忙打电话进去,又赶上领导们开会不能打扰,最终还是总经理助理给她解了围,亲自过来带人前往会客室先坐。
去往会客室的路上,他跟在军营里巡视似的,那双犀利的眼睛一寸寸扫过经过的每一个地方,路过茶水间时隐约听到了小老板二字,便停下脚步。
里头开大会似的热闹。
“……可真凶残啊,闷不吭声等他说完了,再一刀宰!”
“我再也不看脸了,资本家都一个德行,可恶!”
“害,还好那傻瓜虽然情商低,技术还是有的,侥幸留下来了。”
“嘘,小声点,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没事儿,中层及以上都去开会了,其他人听见就听见吧,反正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还有啊,今天早上门口那大字报看见没?”
“啥?来晚了没看见啊!”
“那你可得听我说一说……”
听得一清二楚的总经理助理清清嗓子,咳了一声。
里头瞬间兵荒马乱,听着响还有人泼了咖啡,凄惨无比。
“您这边请。”总经理助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端着最标准的微笑,请人进入就在前面的会客室,“您在里面稍坐片刻,我为二位倒两杯咖啡。”
沈宏义道了谢,笔直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了。
“你说……”趁着助理离开,沈宏义连忙跟副官探讨,“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在说岳谅?”
没头没尾的,副官也说不好,不过他结合了一下这个叫岳谅的女孩在地狱般新世界中的表现,觉得她还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沈宏义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那你说,她这么厉害,能管住当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