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痛苦的学习过程中,有一次他却不由自主盯着书页,露出了哀伤的眼神。那一页写道:魔心花,从死去魔族的心脏中生长,可驱散魔气、转化魔族。
他想起了一朵没有开放的花。
学习过后,就是实战。
艾利诺一开始不太适应魔族的身体,总是以精灵的方式轻巧地行动,却发现自己不能再使用精灵的方法了,他感知不到曾经爱戴他的风与光,只有伴随周身的黑暗与杀意。
所以他总是受伤。有时伤到腿,有时伤到手,身上没有一处没有过伤口,精致的脸上也总是被划开细小的血痕。
但他并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而像是重新开始学习走路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在凶残的魔族闯荡。
倒下了就再爬起,摔倒了就扶稳身子继续,包扎好伤口就再次战斗。
一步一步,艰难地、努力地,适应了战斗,学会了生存。
他柔软漂亮的红眼睛里,慢慢打磨出刀锋般锐利的光。
观看的魔族们呼喊他,“不怕死的家伙”、“魔族勇者”、“绝不倒下的魔族”“艾利诺”。
他获得了挑战魔王的资格。
在那场千钧一发的战斗里,他在自己身上画下了禁咒,狠狠地给了红发魔王一击,却也受了深可见骨的一刀。
明明赢得了战斗,成为了魔王。最后,银发魔族却捂着伤口,疲倦地睡着了。
醒来后的艾利诺,却得到了先知意料之外的消息:“魔气失控了,它拥有了某种意识。凭魔族的手段没办法阻止它了,大量的魔族会受不了其中饱含的感情而死去的。”
他皱起眉,无意识捏紧了拳头,问道:“魔气为什么会有意识?”
得到了先知轻描淡写又沉重的回答:“它的意识,其实是残留的魔族的执念,想回到大陆上的执念。”
“其他种族会有有效手段吗?天族呢?”
“也许您去往天族会得到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哦。”
银发魔族沉默下来,良久点点头。
决定前往天族的艾利诺去了曾经的天族旧地。
翻找了大片相似的树林草丛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隐没在林间的水潭。
他在
水潭周围设下魔法阵,拿出一个飘着奇怪色彩的果子吃下,“啪”地跳入了水潭。
在魔法阵的银白色通道中,白色的翅膀从他的肩背生出,隐去了黑色的魔角。
再次出现之时,艾利诺看见了永不落幕的黄昏之色,辉煌、壮观又悲凉,是天空之城才能看见的风景。
那璀璨漂亮的金色也融入了他的眼眸。他伪装成了一个天族。
银发魔族顺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被守卫领着进入了一个叫做“圣堂”的地方。
他们一起走进了水汽萦绕的洗礼殿,见到了一个紫头发的祭司。祭司被叫做“希尔”。
天族似乎将他误认为了自己的新生儿,让他一起参与了洗礼。
洗礼时,带着金光的水流刺痛他身为魔族的皮肤,但是在他心脏中心却有一股柔和的力量驱散了疼痛,让他拧起的眉头放松下来。
但是祭司仍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场要求给他进行检测。
在耀眼的金光中,艾利诺身上的伪装有一瞬间褪去了效果,但是下一瞬,似是被某种力量驱动,更为坚固也更完美的伪装重新铺就。
由光组成的翅膀在他身后成型,月光般的长发、金灿灿的眼眸,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蛋和刹那的气势,仿佛神明半身降临。
周围的天族和祭司当即“哗啦啦”跪了一地,对他恭敬地喊道:“救世主大人。”
却只得到了银发魔族冷淡又平静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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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诺被当成了救世主。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在祭司询问是否马上履行救世主义务的时候,微低头让银发遮掩眼中涌动的思绪。
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但是那只是一场阴谋。
紫发祭司把他带到了一处没有根基的台阶,在高高的台阶尽头,将他推下,露出疯狂又期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