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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拔旗的第一百六天(第1页)

这一幕在任何人看来可能都是惊异的。

一个平平无奇的随从,除了那张脸之外,根本连让这群修仙者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但就是这样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人,拿着随手折下的树枝,轻易使出了其他弟子都无法做到的剑式。

那一剑的威力对于刚刚踏入修仙的入门弟子而言,也并不是容易对付的。而这样的一剑甚至都不是真正的剑,而是由一支树枝造成的,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众多弟子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已经证明了某种事实。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啊?”呆愣过后,有人不敢置信地低语。

“不会是某个大能的孩子,偷偷跑过来玩的?”有人已经开始往家学渊源上联系了。修仙者的孩子有时的确会得到远超普通人的资源和天赋。

“会不会是他为了吸引尊者的注意力,在我们没看见的地方用了灵器之类的,或者吃了丹药,才能这样?”也有人开始阴谋论,并不认为那样的一剑不掺杂任何水分,甚至认为完全是水分。

“难道是天生剑骨吗?”还有人猜测了难以被测试出来的天资。天生剑骨是指天生就能理解剑道、掌握剑道的天才的那种人,并不是测试水晶能够被测试出来的。

那些人乱七八糟的说法白杨都没有在意,他意识到情况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手上的树枝丢下。然后转过头,果然对上了祁景曜格外复杂的视线和欲言又止的样子。

之前瞒着这孩子,让他以为自己是个纯粹的凡人,现在可不好收场了,要是他一气之下要把自己赶走也不奇怪。

“慕白你过来。”

还没等白杨绞尽脑汁想出挽回局面的方法,那边的祁景曜好像下定了决心,出声喊了他。

这是要宣判结果了?这么快,都不犹豫一下吗?

“慕白哥,他叫你哦。”眼见着穿侍从衣服的少年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的模样,有点担心的陆玉韵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心地提醒。

“哦哦好。”漂亮的少年勉强露出个笑容,转头看了一眼等着他的祁景曜,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恢复了淡定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功夫把自己刚刚那一剑

解释清楚,“陆玉韵,不要模仿尊者那一剑,按你的想法去挥剑,挥出你认为的剑。”

他想通了,横竖都是死,不如坦荡点,真被赶走了就去大陆别的地方找安迪和西恩去。

另外,“尊者”这种词,说出来真的好中二啊。

放松下来后,白杨一边脑子里转起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边走到了祁景曜面前,还给旁边的尊者行了个礼。

“你刚刚”眉目凌厉的男孩难得有点犹豫,想要问点什么,顿了下,却转头对着在一旁看好戏似的和光尊者说道:“师尊,这是慕白。我觉得他很有天赋,想让他作为剑锋外门弟子,您意下如何?”

剑锋的外门弟子是指自行修炼且有一点实力的散修。虽然投靠了定天宗,却因为没有经过宗门的教导,无法真正如正常招收的弟子一样获得大量好处,但是也拥有宗门庇护和少部分的资源,所以被称为外门弟子。

不管怎么说,这种待遇可比杂役或者侍从好太多了。

白杨没想到祁景曜不但没有第一时间质问自己,还试图拉他一把,让他进入宗门。之前明明告诉过这孩子,自己的天赋不太好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把这样的自己举荐到和光尊者面前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还不行,他还没找出抑制魔力不被发现的办法,如果真的进入宗门被检测的话,他的下场一定不怎么好。说不定还会连累推荐他的祁景曜。

所以他主动打破了顺从听话的侍从人设,抢在黑白袍的尊者回答前说话了:“多谢仙人好意,但是不必为了我这等小人物这么做,我自知没有天赋,难以踏上仙途。刚刚那一剑也不过是雕虫小技,入不得仙人之眼,我只要能跟在仙人身边就很满足了。”这话听上去不可谓不卑微,却也直接反驳了有天赋的说法。

他甚至为了强调身份,没有直接叫祁景曜的名字,而是如其他凡人一般称他仙人。

“你!”没想过会被自己的侍从不识抬举一回,极少对他人伸出援手的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你在想什么?!”

穿着深蓝衣服的少年不说话,低下头,仿佛并不准备改口。祁景曜盯着他,袖子里的手握紧了。

场面就此僵持了一会。

忽然,围观了全程的和光道君“呵”地笑了出来,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看好戏的戏谑:“小景曜,看来你这侍从,不打算领你的情啊。既然他的天赋不堪,那可能达不成你的所想了。”

“尊者所言极是。”白杨冷不丁地搭腔了。

“哼!随便你!”眼见改变不了这人固执的想法,倍感委屈与不满的男孩冷哼一声,对师尊行了个礼就大步离开了,头一次没有理会自己的侍从,将他视若无物。

这下可不好哄了啊。跟着匆匆行礼的白杨内心苦笑了下,抬步就要追上去。

“你当真要这么躲下去?”一道清朗的声音悄悄出现在他的耳畔。回头看去,道君脸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动嘴,而那道传音还在继续:“你的天赋当真不好吗?你的剑,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杨想起那意料之外的一剑,轻声回答:“那只是个意外。我的天赋并不如祁景曜。”他知道,即使是这样微小的声音,尊者也是能听得见的。

“是吗?”却又得到了个不明所以的反问。

他没有再说什么,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个问题,干脆利落地追着祁景曜离开的方向而去。而尊者也没有怪罪他的不敬,静静地看着他走开,半晌自语了一句:“景曜那孩子,到底要不要让他知道呢?”

这节课并没有结束,祁景曜也没有走出太远,只是跑到了学堂周围偏僻的树林里,拿着剑不断练习。

外表看上去他似乎毫无异样,半分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但是修仙者的剑是不会骗人的,只有他们的剑里藏着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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