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下巴,眼神沉郁地看着她,固执地一定要让她给他拿瓶水。
宁舒放下铅球,摸了下严乔的额头:“没发烧。”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别说让她伺候他给他拿水了,就连瓶盖他都没让她自己拧过。
严乔把运动服的拉链往下面拉了拉:“上午你给别人递过水,还给人把瓶盖拧开。”他那时候在接力组当裁判,一转头就看见她跟方名雅蹲在沙坑边。
宁舒觉得很正常:“他说想喝水,但手上都是沙子,我才帮他拿的。”
严乔弯下腰,手掌抓了下地,手心递给她看,面无表情:“我手也脏了,喂我喝水。”
宁舒觉得好笑:“你别当老师了吧,去上幼儿园吧,严三岁。”
她把手上的铅球扔出去,转头对他说:“别太过分。”
严乔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宁舒身侧,微微弯下腰靠近她的耳朵:“这就过分了,还没让你用嘴喂呢。”
他目光掠上她的莹润饱满的嘴唇,便再也挪不开眼,产生一种邪恶的想法,想咬上去,想让她疼。
他最近会反复做着两个梦,一个是十一年前的案发现场,十五岁的他跪在父母的尸体旁边,无论他怎么叫他们,他们都不理他。
一个是跟她的抵死缠绵。
人越是害怕失去一样东西,越想抓紧。
宁舒脸上的笑容敛去,抬眸:“严乔,吃醋也该有个限度,我跟方老师只是正常的同事交往,这你也要干涉吗?”
严乔皱了下眉,他小心藏起来的阴暗和偏执被激发,拇指在她唇上又轻又重地摩挲了一下,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
宁舒偏头往一旁看了看,幸好只有不远处的树荫下有几个学生,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看。
“松开。”宁舒伸手去拽严乔的手,他像钢铁一样箍着她,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动摇他半分。
这跟下大雨那天他在伞下抱着她的时候不同,那次他是温柔的,这次她只感觉到无理和强硬。
腰被勒得有点疼,宁舒拧着眉出声:“严乔,你弄疼我了。”
严乔松开手,眼神在一瞬间的阴鸷之后恢复了正常,变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讨打样:“那我渴了怎么办。”
宁舒转身从纸箱里拿出来一瓶水,拧开,直接往严乔脸上泼了过去:“喝,喝个够。”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下午有比赛的学生已经开始训练了。
宁舒看了严乔一眼,见他满脸水珠,头发也湿了,运动服的领口也湿了一片,把最后一点水直接泼在了他的裤裆上,很解气地走了。
她转身之后背对着他,她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被他指腹触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不远处有六班的学生,看见她,朝她打了声招呼:“宁老师。”
宁舒神色恢复如常,走过去:“你们几个,要是能把这个劲头用在学习上,班级排名起码能上升十个名次。”
谢成成一边原地跑步一边说道:“热爱运动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跟一班的比赛,今天上午他们班那个谭悦然又跑去挤兑郑楠了。”
方瀚宇拧开一瓶珠峰冰川,仰头喝了几口,擦了下汗说道:“对方是个女的,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运动场上见分晓,很公平。”
这几个都是平时跟郑楠玩得比较好的,一个个摩拳擦掌,牟足了劲要帮郑楠赢。
下午的比赛很快开始了,很多决赛都在下午,气氛比上午还要热烈。
等到学生的项目全部比完,所有的成绩和排名都出来了,各种分数综合算起来,出现了宁舒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六班和一班的分数持平。
这就意味着,最后的分晓就看她和秦月香了。
秦月香坐在一班的观众席上,看向宁舒的时候满眼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