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名雅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嫡长子虽然失宠了,饭还是能吃上一口的。然后他看见杨瑞芳把那块排骨放在了宁舒碗里。
方名雅:“……”
宁舒低着头,看着碗里的排骨,轻轻扬了下唇角。
吃好晚饭,严乔和方名雅一块出去了,杨瑞芳带着宁舒参观了一下房子,方秉德回书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不同于杨瑞芳的外露,方秉德的情感内敛很多。
在接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杨瑞芳抱着老相册哭了一整夜,方秉德在书房练了一整夜的字,不管他怎么下笔,都是三个字,方馨宁。
杨瑞芳带着宁舒在院子里走了走,停在那棵桂花树前。
五月桂花没开,枝叶葱郁,杨瑞芳剪了几枝,两人把枝叶插在花瓶里,放在餐桌中间。
保姆看见了很诧异,抬头望楼上的书房看了一眼,这棵桂花树平时没人敢碰,方先生不让。
方秉德经常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着这棵桂花树,一看就是一整天,每当这个时候,除了杨瑞芳,没有人敢打扰他。
杨桂芳带着宁舒上了二楼,在一间卧室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伸了下手,想握一下她的手,怕她不自在,又把手收了回去。
宁舒主动把手伸了过去,她看见杨瑞芳的眼睛亮了一下,盈着一点水气。
杨瑞芳握住宁舒的手,轻轻攥了攥:“有九十斤吗?”
宁舒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当然,我现在九十八斤,都是被严乔喂出来的。”
杨瑞芳推开门,带宁舒进来:“这是你的房间。”
房间被布置成温柔典雅的灰粉色调,每一件家具和装饰品,吊灯、摆件、台灯、梳妆台等等,都像艺术品。
这些东西并不冰冷,床头柜子上的鲜花是活的,每个角落都很干净,没落一丝灰。书架上放着经典书目和时下流行的年轻的女孩子会喜欢看的书籍和杂志。
窗帘被风吹吹得动了一下,月光与灯光融成一片,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柔白调的霜。
宁舒走到窗前,她已经感觉到了冬天太阳照进来的样子。
在原来的家里,她的房间朝北,阴冷潮湿,是阳光常年照不进来的地方。
杨瑞芳打开衣柜:“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都可以换掉。”
里面的衣服是洗好晒好的,直接就可以穿。布料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每一件都被细心熨烫过。
里面竟是连内衣都有,全是她的尺码。
这必然又是严乔卖的消息。
杨瑞芳蹲下来,打开下面的小柜子,里面是满满一柜子日期新鲜的卫生巾。
所有宁舒想到的和没想到的,都被准备齐全了,她连包都不用拎,直接就能住下来。
宁舒有点好奇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杨瑞芳拿过来一本厚厚的相册。
相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方馨宁。”
这本相册全是关于她的。
宁舒有点不明白,她五六个月大的时候就不在方家了,怎么会有这么厚的相册。
杨瑞芳坐在床边,捧着相册翻开,第一页并不是宁舒,是年轻时候的杨瑞芳,她腿边站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眉眼能看出来,是方名雅。
宁舒指了下照片,笑了一下:“我在这里吗?”
照片中的杨瑞芳一只手扶着腰,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像此时她看着她的样子一样温柔。
“这是八个半月,快生的时候,”杨瑞芳看着宁舒,“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很乖,很少闹腾。”
妈妈两个字让她怔了一下,好在身旁的女孩并没有不适应。
宁舒看了看第二页的相册,笑了起来:“这个丑巴巴的小孩真的是我吗,她长得像个老头。”
杨瑞芳笑了笑:“小婴儿一出生都是这样,将来你有了孩子,生出来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