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你能力不足,又眼高于顶,所以当初我还是个孩童,就能三番两次从你的追杀里挣扎出一线生机,到如今,亲手为我娘报仇。”
“又蠢又笨几十年,到了现在,连局势也看不清。”
殷离将自己的手从殷野王胸膛之中伸出。
她沾着张无忌的光,拜师胡青牛王难姑,可家传的千蛛万毒手,可从来没有荒废。手上沾的毒,往这个老东西心口一伸,他绝对活不了。
“这里是应天府,新帝所居,应天之府,已经不需要明教的人在后面指手画脚了。连二娘子都放手了,你居然还看不清。”
殷野王一双眼睛瞪着殷离,殷离站起身,吩咐身后的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找了一口水缸,殷离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用帕子擦手时,张无忌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殷离擦干净丢手帕,一抬眼,就看见张无忌复杂的脸色。
张无忌打招呼:“表妹,你事情处理好了吗?”
殷离笑了:“那当然,这可是我自己向朱大哥、不对,是陛下,这可是我自己向陛下讨来的差事,不办的漂漂亮亮,我还怎么见人呢?”
张无忌看着殷离脸上的笑,心中有些酸涩。可他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啊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殷离日子到底过得有多苦,单说两年前,看着她兴冲冲跟着不悔上光明顶,却被二娘子派人护着送下来,他就说不出这句话。
最后,张无忌举起手中的两坛酒:“我不爱喝酒,这两坛上好的梨花白我先放起来,改日如果表妹想喝,可以来我这里取。”
“好啊。”
张无忌临走前又回头,有些迟疑:“舅舅他”
殷离:“尸体厚葬了。你可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都说外甥似舅,表哥,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花心滥情,宠妾灭妻,等到十几年之后,死在自己看不上的女儿手上。”
张无忌听着这话,心里头更是说不出的难过,虽然说殷野王是舅舅,可张无忌没怎么和他相处过,他想着殷离说这话时的强颜欢笑,在心里组织了一会语言,打算好好劝劝她,一回头,街道上只剩下殷离的背影。
一股怅然若失,萦绕在张无忌心头。
表妹她长大了。
手中拎着东西,走着路,张无忌脑海中响起了刚才表妹殷离笑着说话时的神情。也许是因为知道刚才死去的其中一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张无忌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殷素素。
他细数自己遇见的诸多女子,娘亲漂亮聪明,江湖中很多人忌惮;师母王难姑心思难测本事过人;二娘子沈奈武功不俗处事缜密,如今在红巾军中逐渐脱身,却是明教的新教主了;表妹殷离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却也掌后勤一事,从未出错;不要说杨不悔等红巾军中的众多巾帼,就连为敌的同龄人,那叫什么敏敏的,也狡诈如狐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表哥,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花心滥情”
殷离哪知张无忌心情如何复杂,又是如何想着往后像自己爹娘一样恩恩爱爱,不招惹其他女子给自己留下祸患?
她只取了信鸽,往腿上悬了纸条,一扬手臂,等着消息到明教之中去。
乱世之中稳定局势,开辟新朝,自然有许多国法律条需要商议,更有诸多一路追随的兄弟,需要赏封安排。
住所、和众兄弟商议事情大厅所悬挂的地图,从小小一个点,变成江山在握。
朱重八看着自己面前忙碌到两脚沾地的时间都没有的官员,双眼微微抬起,脑海中依稀回忆起当初穷苦时入和尚庙拿神佛供奉,住囚笼中啃一二饼粮,小镇上扯着兄弟们潦草起火煮食
不远处有两官员争执,被朱重八听到。
“周大人,你这条律法太过严苛,若是贪墨百两便要人一条命,往后谁还当官造福百姓?要在下说,当小惩大诫,罚其俸禄,再闭门思过或降其官职则——”
另一人据理力争:“不妥!依在下所知,普通百姓一年白银十两二十两为常态,当官者风气不清,轻轻巧巧十万雪花银,今日我等站在此处和昨日那些奴颜婢膝之人站在鞑子的元朝廷上,有什么区别?”
“周大人来,你看这第七十二条律令咱们再商量下如何惩戒”
朱重八按叫花鸡为单位,算了算这两个官员商议的一百两银子,能买多少只鸡来做叫花鸡,脸一黑。
“不用争了,贪官污吏该罚,写上去,但凡大明官员,贪墨十两,打入大牢,二十两,秋后问斩,一百两,朕要把他一身油皮子给扒下来!”
两个官员愣在原地,看着黑脸暴怒的帝王,突然失去了争执时的神气,战战兢兢应了声“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