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并无多少的行人,天下诸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得好,路途遥远,也容易遇见难事。
除去使团、游侠、商人这些身份有些特殊的。
范蠡看见那少女的时候,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等到走进了,没有了那些树枝杂草遮挡视线,范蠡和身后的人才发现那个少女身后还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羊。
这般奇异之人,范蠡自然想要开口留住,可再一张望,那少女和小羊已经不见了身影。
阿青看见了这么一大群人,可现在范蠡遇见的阿青已经不是往常的阿青,她将自己的小羊卖给了同村的人家,只从中留下最乖的那只小羊,然后就跟着独孤求败到了那山谷居住。
山谷中没有舒适的屋子,没有美味的食物,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果子和莫名其妙的东西吃但是阿青好养活,没多久,被独孤求败教了些剑法,四处游荡找山中的猛兽练剑。
练剑是独孤求败的说法。
对于阿青来说,是玩耍。
“白公公,我和小羊玩累了回家路上,自然就没心思搭理不认识的人啦。”
山中传来“吱吱吱”的回应声,小羊在地面吃着草,白猿在树影之中朝下丢着已经红了的山果。
独孤求败站在山洞口,扫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的食物,看了一下那乖乖吃着草的小羊。
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阿青还是个小丫头,天天让这小丫头吃草吃果子,是不是不太好?
寂静的山谷中多了一只小羊一个阿青,独孤求败思考之后打算带着阿青看看她自己成长的这个世界,顺便让她的食谱多些米饭和肉。初踏入武道的人,总要吃些好的体魄才能强健。
沈奈在郑国住的时间并不长,就如同她一开始想的那样,只是天。在第四天的傍晚她买来了借住那人家家里的捞鱼篓子。
这户人家是这一处的里长,那屋主收了钱一切话都好说,却还是有几分的纳闷:“女郎啊,这竹篓我们平时都是用不到的,只有在秋天那些细小的黄鱼繁衍了,朝一个地方游,我们才会走上许久路,再乘船去捞它们,你买了这个,现在也没什么用啊”
沈奈朝他笑了笑:“无碍。我买来有用呢。”
总不能说自己用轻功赶路,他们要走几天的路自己十来分钟就到了吧?
门外屋主的家人聚在一起,那离家归来的大儿子前几日从一个楚国的商人手上买来了一个漂亮的盒子,今日终于送出去了,心上人还很喜欢,他和母亲弟弟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雀跃。
更远处有人也见过那商人手中的宝珠,和人聊天时,对于里长的大儿子花了两金去买椟还珠,感到可惜。
“那珍珠多珍贵,我这一辈子,加上我父亲那一辈子,也从未见过那么大个颜色那么有光泽的珍珠呢,可惜里长家的儿子不识货,连个女郎都知道珍珠更珍贵要买珠子,他竟然只看盒子”
被拿来对比的“女郎”沈奈接过屋主手中的竹篓,嘴角泄露了一丝丝的笑意。
因为她听到了外面那男子为心上人喜欢自己送的礼物而欢喜,也听到更远处,那正在挑选夫婿的姑娘,对她的父亲抱怨。
她说:“父亲你知道什么,你只知道听别人的话跟着别人的想法去做,你怎不问问在你面前的女儿?我不中意那珍珠,却恰好中意这雕刻了许多图案的梳妆匣,昔日年少!”
“十金的珍珠与你而言是更好的,若他将此赠与我,看你看来说明了他的财力,可若只看礼物贵重,不看情谊,可是要你的女儿和你的姐妹一样陷入泥潭?”
沈奈在这里住了几天,和那街尾的那户人家并没有什么交集,顶多是在路上看见过去他家相看姑娘的男人。可听力太好,又是那户人家正热闹的时候,沈奈也知道了那姑娘有个遇人不淑的姑姑。
女郎几句话将父亲怼的哑口无言。
“多谢老丈这几日的款待,再见了。”
沈奈并没有什么行李,拿上那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捞鱼篓,等走到无人处便直接用轻功赶路。
一个角落,三两个人聚在一起,对着里长家偶尔张望一两眼,还在议论着那家大儿子买盒子的“没眼光”,看见沈奈拿着东西从那边往他们这走来,又转换了话题。
沈奈在和三人擦肩而过时顿住:“三位只议论那人买了盒子不要珍珠,将我大加褒奖,将他贬的更低。可无论是我们其中的谁,都买去了我们需要的东西,物有所用,不是比三位只能感怀珍珠可贵的遗憾好得多么?”
三人消声,不知那女郎是是不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议论,心中还在茫然的时候,见那个女郎说完话头也不回就走了。
成功卖出宝物的楚国商人,早在当天就带着钱财快快乐乐回了国。买椟怀珠的郑人,奚落和流言悄悄的消失在人们的口中,街头的风吹过巷子,在街尾吹开了嫁女的笑容。
沈奈离开这个地方和那几个人说的话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可以给他们的议论换个思考方向。说完了,和那些郑人的交集也就全散了。
拿着竹篓,乘着清风,没有多久,沈奈就到了那大河边上。
水面平静,风吹过,也没有让水面上多多少的皱褶。这条大河宽度极宽,一眼看过去,视线中河面占据了沈奈的整个视线,而那天上的太阳垂挂在天上,这么一显,更添震撼,因为太阳竟然也好像是从河中升起的一般。
似乎是连接着这个世界最大的江河主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