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故作凶悍地说:“不许说了,我自己过来,地址发给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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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周文安冲进医院病房,满目的花篮和水果,还有在病床上吊着左腿的梁司寒。
周文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心疼地看他脸上的创口贴,手上的纱布,以及左腿膝盖下面的石膏,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胡思乱想有如翻江倒海。
不是拍的是文艺片?他无聊时还看过剧本呢,根本没有动作镜头,怎么就能伤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剧组啊!难道是风水不太吉利?
“过来。”梁司寒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微微招了招。
原本去医院外接周文安的罗远恩,适时地撤出病房,关上房门。
周文安晶莹的热泪滚滚往下掉,眼眶殷红,睫毛濡湿。
他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床边,抬手却不敢摸他的左腿,石膏打满了整个膝盖以下,连脚都包住了。
他哭着哽咽:“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为什么还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到新闻,根本就不知道。”
梁司寒皱皱眉,心道罗远恩这公关的效率太低,怎么还能让周文安在网络上看到?
不过,面对着哭得鼻尖通红的年轻人,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伸手拉住他,往怀里拽了拽:“乖不哭,已经没事了。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担心难过。”
周文安一只手撑住床:“别拉我!”他哭着反抗,语气难得那么冲,一字一句地控诉,“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都没有把我当成很重要的人看,不然你出事情都不告诉我,还要我……还要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他这一年来那么依赖他,那么在乎他,早就已经把他当做吨吨的爸爸,把他当做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可是结果呢?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
“怎么会?”梁司寒顿时警铃大作,“文安?我当然帮你当做很重要的人,你不许胡思乱想。”他伸手试探着再去拉他,还是被他避开,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叫梁司寒看着心疼极了。
梁司寒无法,只能装作手臂疼了,忙倒吸冷气地扶着手臂倒回去。
“怎么了?!”周文安见状,急得六神无主立刻扑过来,“要不要叫医生来?”
下一秒,周文安被他紧紧抱住,才知道他手臂根本就没事,是做戏骗自己。“你又骗我?!”他气得要打他,可是不敢下手,只是眼眶含泪地瞪他,像极发怒却没有办法的小兽。
梁司寒搂住他,指尖擦掉他温热的泪水:“文安,你在关心我?对吗?”
“没有。”周文安倔强地别开视线,谁关心他,他只关心宝贝儿子。
梁司寒冷峻的脸上浮起由衷的笑意:“我知道,你关心我。”
“哼,随便你怎么想。”周文安没好气地推他,但是动作很轻很轻,可是下巴被男人托住,他被迫抬起脸庞和眼眸。
只要想到他现在一定特别专注地在看自己的脸,周文安就忍不住皮肤发烧灼热。
他濡湿的睫毛低垂,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无措与小鹿撞怀。
周文安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现在受伤躺着,可是浑然天成的强势与压迫感依旧无所遁形。
“看着我。”梁司寒用一种命令口吻说。
周文安本想忤逆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却慢慢抬起眼帘。
湿漉漉的睫毛令他看上去无辜又脆弱,梁司寒情不自禁地以指尖慢慢触及,他一字一顿地道:“文安,我受伤被送到医院的路上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我一定要没事,要健康地回家,照顾你和吨吨。”
周文安轻轻合眼,眼泪再度落下来,他轻声道:“别说了。”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也是这样想的,不管梁司寒出任何事情,他都会一直照顾他陪伴他。
“不,我要说。我怕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我就没有机会告诉你。”梁司寒道,他昨天在剧组因为道具问题侧身摔下楼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他满脑子都是周文安。
“别说。”周文安捂住他的嘴唇,“你再说我就走了!”
他狠狠地瞪他的眼睛,第一次发现他幽深的眼眸中除了难以捉摸的复杂,还有一些强烈的炽热的情愫。
梁司寒的拇指滑过他的下唇,重重地碾过。
两双意味不明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彼此,空气像是忽的干燥起来,某种情绪一触即发。
周文安感觉到后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自己被迫往前扑,不偏不倚地,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而后,是干柴烈火般不可收拾的亲吻,疯狂地摧毁双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