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少年听了他的话神色却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纸,交给男人。
谢禾心中不免有所期待,这是季扶写给他的吗?上面写了什么?会是挽留的话吗?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上面写的根本不是挽留之言,而是针对治疗他身体暗病的药方以及针灸的手法步骤。
看样子,像是早就写好了的。
他早知道自己要走,所以准备的这个东西,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自己留下。
谢禾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季大夫真是妙手仁心。”
季扶不去看他失望的眼睛,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谢禾该过的是谢禾的人生。
谢禾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纸张,手背青筋直冒,胸口闷得发疼,失落和难过的情绪像是海水将他淹没。
原来在季扶眼里,他和其他的病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如同跳梁小丑。
“那你,来送送我吧。”谢禾无力地垂着脑袋,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大狗,艰涩的语气藏着一丝哀求。
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应。
大夏使团离京那日,谢禾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身影,却始终找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奇也怪也,明明没有相处多少时日,他却把那个少年满满当当的装进了心里,再也拿不出来了。
如今离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季扶,谢禾的心就好像被生生挖出了一块似的,疼痛难忍。
离城门口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沉,好似要坠到谷底。
这么心狠,来送他都不愿意吗?
大夏使团走了,谢禾也走了。
季扶姗姗来迟,看了眼城门的方向,仿佛只是随意地瞧了瞧,随即转身离开,不多时,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男人一身黑衣飞场,策马而返。
不是谢禾,还能有谁?
季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马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男人一个弯腰就把他捞了上去,骏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掀起一片尘土。
“你果然还是来了!”
萧萧风声中,季扶听到男人惊喜的声音和撞如雷鼓的心跳,他抓住对方的衣领,谢禾低下头同他对视,喉珠滚动。
“我想吻你……”
“不反对,便是答应了。”
男人仿若无赖地吐出流氓的话语,神情却近乎虔诚,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少年粉白的柔软唇瓣……
马儿渐渐停下来,四周无人,正是一处青山绿水。
男人和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柔软的草地上,碾坏一地烂漫盛开的野花,花香馥郁醉人,惹来彩蝶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