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个老奴送信过来,说是要给你的……不过被士兵截下送到王爷的书案上,我正巧碰见便给你送来。或许……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云安的指有些颤抖,看着上面的“云兄亲启”竟打心底里惶恐起来,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一旦撕开信封,共存的两个可能『性』就会坍塌一个。
“你为么不救他,难道……连朋友之间的感情都没有吗?”
玉纤纤没有回答,径自离去。
云安瘫坐到椅子上,捏着封李元写给自己的信,目光有些空洞,脑海里闪过往。
自从看到烧废墟的侍郎府,云安的感觉就很不好,北海士兵都知道李元和宁安王的这层关系,没人敢烧李元的府邸。
大火的原因便只剩一个……
宅子的主人自己放的。
云安呆坐营帐里,脑海里好像已把有关于李元的记忆都回放一遍,总算是提起些许勇气。
“嘶嘶”云安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撕开信封。
秉初吾兄,见字如面……
吾兄,愚弟猜你已来找过我,以吾兄之胸怀,心地、定会想办法来拯救愚地于水火。
吾兄宽心,至提笔之时,余之生前身后系皆安排妥当……
愚弟静思一生荒诞过往,已看开种种,对吾兄仍尚存牵挂,临别之际……研墨提笔,算作话别。
……
信中,李元给云安讲一个故,一个关于士族宗门第三子使命的故。
李元请云安不要悲伤,其实一切早已注定。
自从他迎娶贵妃母侄为嫡妻的时候,便已注定。
宁安王之异心,李一早就知道,但李虽然与宁安王是表亲,依旧有属于自己的算盘,说来可悲……这便是二流士族宗门的悲哀,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如宁安王这种沾着皇亲的豪门,也没有办法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彻底背叛朝廷,若是没有这份智慧……李府早就如许多族一样灭亡。
李府这三位子,看似风光……其实都是投机的筹码,为李府能延续下去,筹码就不能压一个格子里。
所以时局稍有不对的时候,李青山就以“侍疾”为由,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召至身边,而李元这个第三子则被推到京城,用作李与朝廷之间的联系。
他们兄弟三人早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无论是政见上,还是立场上,自主分为对立的两派,若有必要……还可以上演一出“反目仇”“相互攀咬”的戏码。
为的就是主动站天平的两端,如此一方坍塌,另一方便可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李元选择朝廷,他的两位兄长选择北边。
迎娶皇帝的表妹之后,李元的退路也几乎被封死,若是北海胜,纵使宁安王愿意接纳自己,自己也永远是个二流货『色』。
破城之前,李元夫『妇』决定自绝以证清白,一可名留青,二来……也可以为他们的孩子拼一份好前程,就像当年的老靖王一样。
李元还告诉云安:其实周舒郡主的死,作为礼部官员的自己早就知道……朝廷之所以秘而不宣,原是想引永乐主进京为质,却不想消息败『露』,朝廷也失去先机。
李元说,他很高兴……很高兴自己至少阻止云安被搅到这趟浑水里来,自从入官场……李元感觉自己不得已失去很多东西,但到底……没有辜负自己和云安这份少年挚友的情谊。
……
吾兄,自绝之乃我夫妻商议后之欣然决定,吾兄切莫伤怀。
况……夺妻之恨实难释怀,愚弟虽浪『荡』无状,却也不是苟且祈怜之辈。
叹,叹,叹、吾夫妻皆为可怜人。
吾兄,从今永别人间去,笑入蓬瀛阆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