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忙回答了元氏的话,“奴婢正是。”
元氏点了点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饶了她吧。”
嬷嬷这才挑着眉道:“聋了你的耳朵?夫人都饶了你,还不赶紧出去跪谢着!”
宝婳竟没想到自己会无意中得罪了夫人,自然是不安地走到庭院里跪下。
然后便听见门口的老婆子低声地说话,说三爷就是为了她才闹出了兄弟相争的丑闻,夫人真是仁慈,竟只罚跪她……
宝婳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原来里面的夫人往日里也只是看着温柔,她对宝婳的态度,就是嬷嬷那副凶恶的嘴脸。
宝婳发觉今晚上兴许有的跪了。
宝婳正搓着衣摆,便瞧见了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靴。
她顺着那双靴往上看去,冷不丁就瞧见了梅襄那张脸。
宝婳微僵。
他们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这么快又见到了面。
宝婳连忙低下头去,指望着天黑他看不清自己的脸。
可他还是站着不走,宝婳胆颤地想了想,在地上跪爬了几步,爬到旁边不碍事的石子路上跪着,唯恐挡着梅二爷宽敞的去路。
那些婆子原本是要看着她跪好。
见她好端端得自己从平坦的地上爬到石子路上跪去,还以为她脑子坏了。
梅襄又扫了她一眼,终于肯将视线挪开,继续往元氏屋里走去。
宝婳这才微微吐了口气,心想自己难得又聪明了一回。
石头路显然并不好跪。
宝婳在那平地上指不定能跪上两个时辰。
可在这石子路上,一刻的功夫都熬得十分煎熬。
屋里忽然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以及元氏的哭声。
“你这是要气死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成?!”
元氏又委屈又愤怒,却偏偏还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屋子里吵吵得不行,过了片刻梅襄又出来,抚了抚衣上的褶痕,噙着冷笑甚为满足地离开。
嬷嬷沉着脸出来,见婆子们都在偷望着,怒道:“滚滚滚,晚上这里用不着你们了,赶紧下去。”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宝婳,不耐烦道:“你也下去,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狗东西!”
说完门“啪”得合上,屋里传来元氏的哭声。
宝婳还迟疑着,紫玉赶忙过来将她扶走。
二人回到了绣春院里。
紫玉将她裙子卷起,见有些地方都被石子划破,皱眉道:“你也真是够蠢,怎么自己跑到了石子路上跪去,第二天你指不定就走不了路了。”
宝婳心有余悸地想,二爷连大夫人那样笑里藏刀的人都能气哭,可见她避着他是对的。
紫玉又说:“总之这些日子你还是离大夫人那边远些,免得大夫人又找你茬。”
宝婳点了点头,紫玉这才离开。
隔天宝婳的膝盖果然如紫玉所料的那样,竟乌紫一片。
宝婳正想出去寻些药膏来抹抹,便见外面有个小厮过来,只说大公子请她过去。
宝婳忍着疼痛过去,便到了一间楼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