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小脸一下涨红,竟什么都解释不出来了。
这会儿她休息得精神饱满,便轻轻地下了榻去,趁着其他人过来之前,忙将自己收拾妥帖。
一直到了中午,梅襄才转醒来。
梅襄见到宝婳,似乎并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问她:“你不是怕我么?”
宝婳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的内疚,“二爷只管当我先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如今我知道二爷待我这样的好,我不会再怕二爷了。”
梅襄听了,只垂眸扫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看在我受伤的份上故意骗我,等我伤口一好,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宝婳连忙摇头否认。
梅襄那双眸子仍是幽幽得看着她,看得她紧张不已。
宝婳偷偷攥着袖口,极是不安。
直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冰消雪融,缓缓问她:“那我们和好了吗,宝婳?”
宝婳想到自己与他先前闹翻的一幕,又忍不住脸颊发烫,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到用午膳时,宝婳殷勤地为梅襄布菜。
梅襄却没什么胃口,吃得极少。
宝婳看着忧心,想要劝他,“这些菜样样都要比我当日给二爷做得要好呢。”
她不说也罢,说起这事情,梅襄反而有些不喜,“那日你说好是做给我吃的菜,却都被三弟给吃完了,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讨厌我了?”
宝婳见他竟连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口吻愈发讷讷,“自然不是,分明……分明是二爷不喜欢的。”
“怎么会呢……”
梅襄轻道:“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是你烧的,我都是喜欢的。”
宝婳见他眼睫微垂,甚至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委屈,心里愈发地无措,忙站起来道:“不如我现在便去做给二爷吧。”
梅襄将她叫住,问她:“宝婳,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三弟?”
宝婳摇头,迟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不愿去想男女之事,我只想离开府里……”
她说着,梅襄便发觉自己手里捏着的碗不防地裂了个口子。
但宝婳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显然还没有发现。
倘若她发现了,该又要怕他了。
梅襄想着,便故意松开了手,将那碗丢到了地上。
他的指尖被那锋利的裂沿划过,竟涌出鲜血。
宝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的手指给吸引去,忙将他的手捧起。
“二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宝婳扯了帕子来给他擦血,却发觉那血一直往外地冒看起来有些吓人。
宝婳情急之下便将他的手指含住,脑袋里不知在哪儿听说过口水能够止血。
过了一会儿宝婳将他的手指拿出,见血竟然真的不再流淌才微微松了口气。
宝婳道:“二爷等着,我去拿药粉给二爷撒上……”
她说着就去了。
梅襄全程都未置一词。
他看着沾了宝婳口涎的手指,眸色渐深。
他将那根手指复又仿着宝婳的举动递到唇边。
同昨日一般,他莫名发现……
他好像是真的不嫌宝婳脏了。
甚至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