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娇娇地说:“二爷说话不算数的话,就是小狗。”
梅襄脸色又是一阴,见宝婳眼中微露怯色,他便不得不挤出森森的笑说:“好啊,我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
宝婳顿时“噗嗤”了一声,脸上泪痕没干,就被他的话逗得破涕而笑。
她觉得自己从前果真都误会了他,便小声道:“那我叫隗先生来给二爷上药。”
梅襄“嗯”了一声,发觉她不怕自己的样子,反而更是像团棉花糖了。
这般叫人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姿态,竟叫他还不能待她像从前那般肆意欺负。
梅襄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是给她挖了个坑,还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隗陌过来给他换药,见宝婳不在,便忍不住道:“二爷早干嘛去了,白淌这么多血该不会是为了……”
他说着声音蓦地一消,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梅二爷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儿?
他这么久不叫人给他看伤口,就是为了存在背上惹人家小姑娘过来心疼?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秘密,发觉梅襄正目光阴冷地看他。
隗陌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他可不想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杀人灭口。
上好药后又过片刻,宝婳不知去忙碌了什么,下人们将午膳送上来时,她才过来。
梅襄坐到桌旁,便瞧见了一桌十分眼熟的菜色,拿起筷子的手竟微微迟钝。
宝婳满怀期待地说:“二爷既是喜欢宝婳烧的菜,中午可要多吃一些了。”
梅襄吃了两口,一声不吭。
宝婳忍不住问他,“有上次烧的菜好吃吗?”
梅襄挑了挑眉,“果真同上次一样的难吃。”
宝婳愣了愣,才讷讷道:“二爷又骗人,总说些好听话哄我,我再也不要烧菜给二爷吃了……”
她说着仿佛委屈上了,大眼睛里又凝上了水光,伸手便要去端走那些菜。
梅襄将她手腕握住,阻了她的动作。
“我是喜欢的,你若不给我吃,只怕我就要饿死了。”
他说着便叫宝婳放下。
宝婳迟疑地望着他,便见他神色如常地将浆糊一般的菜都吃了,连同那碗仿佛泥坑里舀上来的汤也喝了干净。
他竟吃得比那天三爷吃得都要干净、都要捧场。
丫鬟们收了盘子,宝婳便瞧见梅襄揉着额角。
她疑心道:“二爷是怎么了?”
莫不是吃坏了肚子?
梅襄轻道:“大概是中了你的毒吧。”
宝婳大吃一惊。
他才睁开眼睛,笑望着宝婳,“若不是中了宝婳的毒,我怎么竟就真的全都吃完了。”
待宝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不免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