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梅襄这一觉睡得极长,一直到天黑才将将醒来。
他醒来后,再也没有提过要人去掉宝婳胎记的事情,而宝婳自己也没再提。
二人就好似默认了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之后隗陌便端来了一碗极苦的药给他,显然又是个新配方。
梅襄一直等药放得没什么温度都不看它一眼。
宝婳想到隗陌说他身子如今看似好转,其实余毒积攒太深,难以拔除……不免忧心地去劝他。
“这儿还有一碗糖水,喝完药立刻喝了糖水,嘴里就一点都不苦了。”
她一脸保证的模样,显然并不能说服梅襄。
“我向来不喜欢甜滋滋的东西。”
梅襄翻着书道:“你若用嘴喂我,倒是可以考虑。”
宝婳连忙左右环顾,见那些下人竟自觉退出了屋去,好像就落实了他们这样荒唐的行径。
宝婳顿时脸热,心里怪他又败坏自己的名声。
眼看着药就要彻底放凉了,他却像是迷上了手里的书一般,说什么都不肯喝药。
宝婳见左右无人,才偷偷地凑到他的唇边,飞快地亲了他一口。
梅襄只觉得唇上一热,宝婳便立马又撤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将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若不是方才唇上柔软的触觉尚未散去,梅襄真就要以为是错觉了。
他阖上手里的书,忽然抬眸朝宝婳看去。
宝婳脸颊滚烫,羞得转过小脸去,声若蚊吟般,“等二爷喝完之后,我再亲二爷一下。”
梅襄眸色微深,但到底将那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先前磨磨蹭蹭许久,但喝完这碗苦到极致的药竟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宝婳看他放下了碗,随即又朝自己看来。
她赶忙交任务一般,倾过去叮了他一口又缩了回来。
可这回梅襄却勾着她的腰,直接趁着她不防将她拽到怀里。
宝婳跌倒他身上,忙用小手撑在他的胸口。
“二爷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么?”
他幽幽地问她。
宝婳见他凑得极近,水汪汪的眼睛含着轻轻的哀求。
“二爷,我、我也怕苦……”
所以他喝完了药嘴里一定也是苦的。
梅襄抿了抿唇,发觉自己好像受了骗,脸色似乎也阴了几分。
宝婳觉得他要生气了,他抬起手,她赶忙将脑袋挡起来,他却是将另一碗甜到发腻的糖水也喝下了肚。
他喝完皱着眉将碗丢了回去,见宝婳仍然挡着个脸,便将她手腕捉开。
宝婳不得不重新看到他那张微微不满的俊脸。
“现在二爷是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