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都不敢去看豆娘和杏枝的表情。
她这竟然是真的……
她真的怀了二爷的孩子啊。
大夫从豆娘家里出来,顺着黑黢黢的巷子摸到巷口,拐了个弯,外边便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了。
车夫拿下了一把踩脚凳子,大夫便上了马车消失不见。
杏枝这时候从巷子里露出个头看了一眼马车去的方向,又匆匆回去告诉了豆娘。
“豆娘,你料得可真准,那大夫上了一辆特别华丽的马车,一看就不是平民人家能有的东西。”
豆娘搅拌着锅里颇是清淡的菜粥,想到宝婳今晚吃得也不是特别多,微微叹了口气。
这大夫若是个乘得起马车的人,焉能半夜里都肯跑这么远来出诊。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巧合,这个傻孩子,被人算计了都还不知道呢。”
杏枝面露忧色,“那咱们要告诉姑娘吗?”
豆娘摇头,“不要,她的心都被人骗了去,告诉了她,那人也只会换个方式去哄骗她罢了,我自有旁的主意。”
另一头,那大夫坐着马车直接去见了梅襄。
“怎么说?”
梅襄问他。
大夫道:“已经告诉了她们,是喜脉,我又留了药在那里,只要那姑娘按时吃着,这脉象一时半会儿也都会在的。”
他说着抚着胡须又面露迟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位夫人说,宝婳姑娘她是嫁过人的,她的夫君已经死在了外面,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遗腹子。”
一旁管卢听了,都忍不住偷偷瞥了梅襄一眼。
这豆娘好毒的一张嘴啊。
梅襄勾起唇,眸中情绪颇是不明。
“是么……”
那她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他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会活到把她女儿带走为止。
晚上宝婳该喝药了。
那黑漆漆的药就放在了茶台上,宝婳正等着它凉透了再喝。
豆娘进来时,瞧见了那一碗药,她却伸手去端,宝婳提醒会烫,豆娘就立马端翻了药,汤汁都撒了一地。
“嘶……”
豆娘甩了甩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宝婳忙捧着她的手吹了吹,“有没有烫伤母亲。”
豆娘笑望着她,摇了摇头。
宝婳却还是不放心,特意拧了湿帕子来给豆娘敷了敷。
豆娘见她这般乖巧懂事,心下不是没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