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不清的娇媚声音一点都不像她……
偏生管卢这时过来敲门,宝婳羞得将梅襄推开,赶忙钻到了被子底下。
梅襄替她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头发,对她道:“二爷要去书房处理个事情,你先睡去。”
宝婳乖乖地点了点头。
“二爷也不许熬夜,若太晚回来,婳婳便不许你上榻来了。”
宝婳伏在枕上,交代了一个时间给他。
他笑着答应下来,才出了房门去。
门外管卢对梅襄道:“桑若姑娘绘出了藏宝图……”
梅襄沉着脸道:“所以她真的将藏宝图给背了下来?”
藏宝图这东西自然不能随意展露于人前。
是以桑若陆陆续续在他书房隐蔽之处绘了有几日了,今日才将将要绘成。
但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管卢也不确定。
梅襄过去书房,便瞧见桑若已经将藏宝图绘下大半,他走到案桌后坐等了片刻,桑若才将将绘制完成。
桑若缓缓吐了口气,对梅襄道:“二爷,你不过来看看?”
梅襄缓缓起身,朝她这里走来。
桑若微微合拢手指,见着他离自己越走越近。
她离开梅襄的日子好像不过寥寥几日,又好似过了很久很久。
即便他仍是原先的二爷,可却已然有别于从前。
从前的他对桑若而言,便如皑皑白雪,如渊底湍急暗流,始终是那般可触不可及的一个地方。
兴许是成了亲,添了喜气。
二爷竟不似从前那样病态苍白。
他好似一块温润的璧玉,被人捂出了一丝暖意,好似一下从那高山白雪落到了人间。
落到了一个令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好像他的一颦一笑也是她能触及得到的。
桑若有些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可梅襄却只敷衍地看向桌上那张纸,而后便挪开了目光,看向窗外那轮明月。
他忽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桑若回过神来,答了他一句。
他顿时蹙起眉心。
不过才出来没多久,竟一下就到了宝婳交代他必须回去歇息的时辰了……
他对着藏宝图并不感兴趣,只对她道:“我疲累了,若有什么问题,你同管卢说就是了。”
他说罢便离开了书房。
他离开的地方,便只余下了一地清辉。
桑若阖了阖眼,抚了抚桌面上他手指落过的地方,好似即便是这样她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二爷指腹的热度、暖意……
她本想徐徐图之,可他这样若即若离地在她跟前,叫她更忍不住了。
她知道梅襄愈发急切地想要将她送走。
所以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这次机会。
当天夜里宝婳睡得很沉很沉,二爷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不得不假模假样地同他道:“二爷一上榻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动静,好在二爷没有食言,婳婳才没有将二爷赶下床去呢。”
她连他昨儿晚上回来之后对她做了什么都还不知道,便敢这般虚张声势。
但见她还这般得意的模样,梅襄也懒得揭穿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