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初敢喝下太后那碗毒药,还能活到今天,怎么可能是个没城府的?”
桑若微微吃惊,身后却有一个宫婢端来茶水道:“你是何人?”
桑若赶忙要躲开,可屋里一下来人,正是朱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桑若被带到了朱太后跟前。
朱太后知晓她的事情之后,只唏嘘道:“你呀你,若自己逃出城去,哀家也就不管你了。”
桑若诧异,“太后,我为何要逃出城去?”
朱太后揉了揉眉心没有答她。
一旁的嬷嬷却道:“桑若姑娘还不知道吧,这些日子柳家的人一状告到了官府,只说太后包庇养女去伤人害命……”
“我们太后平日里再良善不过的人,叫你去办事情,又没叫你去宣国公府耀武扬威,你做什么将梅家大奶奶虐待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桑若听得愣住。
“我……”
“罢了,送她去官府吧,哀家可不敢再背负上个包庇之罪了。”
朱太后仿佛疲累了一般。
桑若忙要求情,却又见丫鬟端来了一碗乌色的汤。
嬷嬷说道:“喝了这碗汤,莫要担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叫你去那牢里受一受牢狱之灾,咱们太后便不与你计较了。”
桑若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水底。
这天夜里,宝婳睡得极为不安。
她有些浅眠,睡梦中忽然便有一只手在她的面颊上抚了抚。
那股熟悉的气味亦从对方袖口散来。
宝婳颦了颦眉心,却仍阖着眼装睡。
那只手终于收了回来,叫宝婳的脸蛋离开了温暖的掌心后又渐渐转凉。
“既然醒了就起来听二爷说两句吧。”
宝婳眼睛动了动,过了片刻才心虚地睁开。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梅襄略有些憔悴的脸。
他的脸上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明显少几分血色,透着微微的苍白,仿佛一下子变得脆弱许多。
宝婳心口揪了揪,想问他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但又忍住了。
“二爷早该将桑若的事情告诉你了,是二爷不好,二爷总将你当成个孩子,觉得有些事情不叫你参与最好。”
他这些话显然早就想好了。
他本想天亮以后同她说话,见她半夜就醒来了,索性现在就把话说开。
他告诉了宝婳关于太后让桑若记下藏宝图的事情,也告诉她太后想要另外找人解开藏宝图上真正的位置。
如今她将桑若赶走了也好,就算她不赶走桑若,桑若也一样逃不开牢狱之灾。
“所以,二爷这么做,是为了圣上?圣上和太后不是一条心?”
“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你若想听,我日后慢慢说给你听就是了,只是宝婳……”
他的声音微微艰涩,“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我还不至于叫你直接生出和离的心思来,你这样……置二爷于何地?”
这样的事情就好比他没有杀人放火,她便要直接判他一个死刑。
宝婳抠着被子上的花纹,声音也更低了下来,“我……我说的是气话。”
她的心思别扭的要紧。
她不想叫他觉得她是真心想和离的,所以松口告诉了他,自己说的都是气话。
可偏偏她又觉得自己不争气,见着他就已经忍不住将他放到心里心疼了一遍,又不想这么快原谅他。
明明是他的错,可他那天还对她丢了那么多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