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没理会,趁着她发作的时候走去电梯间下了楼,慢悠悠踱到主厅,就这么站在众人跟前。
她微微垂下眉眼,声线温和:“爷爷,那日在小花园您和我聊过,您说我大了,信我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如今我已有安排了。”
她音色清灵悦耳,宛若莺啼,语气亦是平静。
众人的脸色却瞬间各异,虽各怀心思,但大抵都是惊愕的。
贺璟洺率先开口:“这么突然,之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贺珩从昨夜起就悬着一颗心,此刻简直如遭重击。
他不是没有担忧过在自己蛰伏的这几l年内,施婳会不会和旁人走到一起。
但他总觉得不至于,毕竟施婳对他的依恋不是假的,何况也不该这么快。
老爷子也不免担忧,他略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沉不住:“小婳,爷爷不是不支持你谈朋友,你都大学毕业了,爷爷自然希望你身边有个贴心的人相互扶持,但是……既然有了人,是不是该领到爷爷跟前见一见,万一我的宝贝孙女儿叫什么
()心术不正的人骗了可怎么好。”
他自然相信施婳绝对不可能同有妇之夫暧昧不清。
但前阵子订婚宴那事,确实是极大地落了她的脸面。
这孩子要强,骨子里也倔。
过刚易折,他就怕她一时同贺珩赌气,选了个极不相称的人。
施婳皙白的面庞淡淡含笑,她温言解释:“爷爷,我目前已有稳定交往的对象,只是时间还尚短,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带他回来见爷爷。”
端坐于沙发正中的老爷子面露犹疑。
白思娴见状哪肯松口,她话语愈发尖刺:“什么了不得的对象连见人都要等日子?昨晚那番大手笔,该不会是环球金融中心的老总吧?我可是听说,那位许总正和原配老婆闹离婚呢,据说就是因为他在外头有人才闹起来的,还要再过些日子?该不会你是想等许总离了婚吧?”
贺璟洺的脸色也略显凝重,他将信将疑:“小婳,你可不要行差踏错,你虽不姓贺,可到底是在贺家养大的,我们贺家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施婳面上看着虽然还很平静,但心里多少也有些波澜。
其实她很不愿瞒着爷爷,但是事前不曾同贺砚庭商量过,她必须遵守约定。
老爷子虽然不喜儿媳的做法,但心里着实隐忧,他自然着急想要知道孙女究竟是同哪个男人在交往。
白思娴知道施婳是个脸皮薄的,只想多逼她两句,她怕是就绷不住了。
她持续激化:“施婳,你就老实交代吧,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
施婳心绪微乱,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她不能不经同意就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但这一刻她被逼得胸腔发闷,眼前却不断地浮现贺砚庭清隽俊美的侧脸。
主厅雅雀静默,仆欧们都深知出了事,一个个静静躲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老爷子与贺璟洺脸色都堪称凝重。
贺珩更是脸色灰白,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唯独白思娴自鸣得意,一副嚣张的嘴脸。
倏然之间,一阵清冽沉郁的嗓音打破了空气的沉闷压抑——
只见一道身量极高的身影从远处闲庭信步走来,男人直肩阔背,鼻骨高挺,轮廓极深的面庞在琥珀色灯光下显得凛冽而尊贵。
生得这样完美,连走几l步路都像是一副动态水墨画。
施婳只觉这人离她忽近忽远,恍若置身梦中。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