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入住时间不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可搬。
整理得当,施婳走出浴室,心里仍有些惴惴,她趿着拖鞋在床边踱来踱去,猝不及防对上贺砚庭平静冷淡的视线。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现在这样可以了吗,你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可能多少有没顾及到的细节……”
施婳平日算是比较细心的人,但仍是怕有疏漏。
而且她总觉得即便把他的东西都搬进了主卧,也仍旧是不太对味,总觉得这间屋子就不像是两个人住的。
没有丝毫新婚夫妇的气息。
澜姨和连姨都是早已成家生子的人,又有多年服侍主家的经验,想来是眼光毒辣老道的,只怕她们会看出什么。
若是禀报给贺爷爷,那就难免要惹得他老人家担忧了。
贺砚庭总是冷淡自如,他想必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思路要缜密些。
身着黑绸居家睡衣的男人似是略微沉吟了几秒,旋即径直来到床头柜前,俯下身,腕骨微抬,不由分说将抽屉拉开。
这个位置、这个动作,施婳都不算陌生。
她当然记得搬入新居当晚发生过什么窘事。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画面远比上回更令她羞窘。
只见贺砚庭将其中的黑金长方形盒子抽出两盒,修长白皙的指骨宛如玉质扇骨,好看得不可方物。
但是顷刻间,那双好看的手却生生将盒子包装拆开,继而撕开了两枚锡纸,连同床头的几张抽纸巾,一并团起随手丢进了一侧的纸篓中。
那团白色东西在空中滑过抛物线,生生把施婳看呆了。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她哑然发怔,久久不能出声。
空气凝结,暧昧的因子不断地发酵、外扩。
施婳涨红着脸,整张脸蛋宛若熟透的蜜桃,颤颤着溢出汁水。
她无声咬着唇,只能佯装什么都没看见,良久才木然抱起自己的睡衣往浴室方向走去,含糊的颤声泄露了她的隐秘心事。
“那个,我还没洗澡,时间不早了,得先洗澡休息,你自便吧……”
……
施婳通常是洗淋浴更多的,除非特别疲劳才会选择泡澡。
但这一刻她觉得心浮气躁,只想在浴室里多耗点时间,也无暇多想,进了浴室便反锁上门。
放了热水,身子静静地沉入硕大的圆形浴缸。
热度恰好的水温将身体无声裹挟,毛孔随之舒展。
阖上眼,眼前不受自控地浮现出男人方才的举动,以及……他无波无澜的冷静神色。
清冽。洁净。
分明不染丝毫风月。
他并没有别的意图,只是顺遂她的心意,更加缜密妥善地配合她做戏而已。
是的。
就是如此。
他不沾尘欲的模样甚至算得上冷漠,哪有半分缱绻。
不过她自己心中有鬼,故而耳根酥麻罢了。
橙花精油淡淡的草花香舒缓宁静,无声地抚平了少女剧烈的心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