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庆幸的是这份古早中式糖水的秘方或许被有心人妥善地保留传承下来,以至于今天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但肚子的空间到底是有限的,中午吃的一肚子牛杂也还没消化完,吃到后面着实是吃不动了。
贺砚庭也不知端凝了她多久,正好整以暇看着她。
小姑娘搁下瓷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喏:“那个,我吃不下了,你点的稍微有点多……”
她素来是不习惯浪费的,在外饮食尽量做到空盘,但有时候实在吃不完也是没办法。
男人像是一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风平浪静,面色无澜。
冷白的腕骨微抬,顺手将她面前吃了一半的糖水碗拖至自己这边,舀上几勺草草消灭。
他吃糖水的姿态很优雅,只是男人到底不似女孩子喉管细,需要细嚼慢咽,又都是汤汤水水,几口就下了肚。
施婳看得愣了神。
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用的瓷勺都没来得及换,还是她刚刚用过的……
她下意识出声劝阻,但余光又无意识间瞥见了邻座的几对情侣。
左边那一对看起来是游客,二十多岁的模样,两人也是点了三碗分食,很是亲密。
右边那一对是中年夫妻,彼此话很少,脸上没什么亲昵的表情,但亦是习以为常地共食同一碗糖水。
而中年夫妻隔壁的那一对身上还穿着学校制服,俨然是附近的中学生。腻腻歪歪地贴着坐,男孩子拿着瓷勺喂女孩子一口,自己再吃一口,旁若无人的热恋气息分外浓郁。
施婳收回目光,到了嘴边的劝阻不禁都咽了下去。
所以对情侣而言,食同一碗似乎很正常。
只是她隐隐记得贺砚庭的洁癖是出了名的,从前他曾短暂居于老宅,老宅的仆欧们都知道他这一特性,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甚至经常不被允许打扫他的卧室。
这一点在年幼的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以至于重逢的那个雨夜,她浑身狼藉,生怕弄脏他的车子,紧张得要死,连被自己披过的薄毯都不敢留下,生怕惹人厌烦。
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数月之后的今日。
这个洁癖的男人竟然会拿着她用过的勺子吃她吃不完的糖水,还如此习以为常,好似本该如此。
贺砚庭看上去对糖水没有太多兴趣,只是未免浪费不礼貌草草解决。
等施婳回神,他已经用纸巾优雅地擦拭唇部:“吃好了,走?”
小姑娘点头起身,却在走出杏园之后,忍不住嘟哝了句:“刚才你用的勺子,是我用过的,你不介意么……”
她倒也没旁的想法,只是觉得两个人既然是夫妻,如今又是情侣,彼此加深了解也是好事,她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现在还有没有明显的洁癖,这样今后生活上也会避免不必要的小摩擦。
贺砚庭闻言步履微顿,垂首睨了她眼,似是听见了一个相当无语的话题,忍不住轻嗤:“口水而已,又不是没吃过。”
“!!!”施婳瞳仁放大,震愕失语,而脑海中猝不及防闪过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
口、口水。
他何止是吃过她的口水。
连……
她臊得恨不能删除大脑皮层里的这些记忆。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世上怎么会有人顶着如此端肃雅贵的面容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瞧着她脸皮红得像是能溢出汁液,愈发心念欲起,揽着她纤软的腰身,不轻不重揉了揉,低沉喑哑的嗓音无声诱哄:“今晚还想不想。”
他声音磁性动人,分外好听。
暗示也很隐晦,没有任何粗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