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条大鱼,也一样的下作,叫人心生不快。
白遇淮挂断电话,回头一看,荆酒酒微微怔住了。
白遇淮:“别怕。”
荆酒酒:“你之前就说,养鬼在圈子里是大忌。”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你养的鬼吗?那他们会把你怎么样?是不是要剥夺你的天师资格证?”
白遇淮哭笑不得。
哪有这种东西?
荆酒酒却已经自个儿顺着往下说了:“他们是不是还要惩罚你,杀鸡儆猴?比如说当众剁你一根手指头?抽你琵琶骨?还要把你关在地牢,你每天眼泪都流干了也不放你出来……”
白遇淮听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悲戚,他心里微微揪着一疼,又浮现了一丝好笑和感动。
他想把少年牢牢扣在怀里抱起来。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真的所有人都不许我养你……”
荆酒酒悄然叹了口气,面上微微忧愁:“那你就把我偷偷丢了吧。别丢太远,这样等他们走的时候,我还能回来找你。”
他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大鬼了。
一个鬼还是能过活两日的。
他还可以带着纸人,能过活更长的时间。
白遇淮忍不住抬手摩挲了下荆酒酒的眼角,沉声道:“嗯。”
他怎么舍得丢下荆酒酒?
荆酒酒已经被人丢下过太久太长的时间了。
只要将来少年不会因他的爱慕而怯步,而心生厌憎,他就要少年留在他的身边,长长久久,永生永世。
白遇淮终于把剩下半句话说完了:“如果他们要与我相抗,……那就让他们知道,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是个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白遇淮的面色已经覆上一层霜寒了。
荆酒酒悄悄抬眸,他看了看白遇淮。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白遇淮和荆廷华是不一样的,真的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荆酒酒说:“那我们走吧。”
白遇淮:“嗯?”
他一时间还没能适应过来,荆酒酒这么快的情绪转折。
荆酒酒说着就扭身去收拾自己的背包了,顺带把琰魔像都塞了进去。
他提了提。
“好沉。”
里面装的是神像,它们的重量当然不是普通人可以衡量的那种重。
它们的灵魂和意识,很沉,很沉。
白遇淮单手接了过来:“去哪里?”
荆酒酒自己给自己撑起伞:“他们不是要找我们吗?那我们就去主动找他们呀!”
他沉默了片刻:“……我有个问题,想问荆廷华很久了。”
不过很快,荆酒酒脸上就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
白遇淮动了动唇:“好。”
他都听荆酒酒的。
这时候,曲易道长一行人,也终于接到了归云门的人。
一个扎着丸子道士头,穿着绣有八卦图棉袄的,身高不过一米三的小少年站在那里,满脸严肃,冷冰冰地说:“诸位有礼。”
“我的师祖在这座城市,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就只能委托诸位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