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淮抱着荆酒酒进了门,而丁瀚冰没等再大发神威,他经纪人的电话就叮铃铃打过来了。
印墨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快接吧。”
没准儿那头的声音,能把丁瀚冰满脑子的怒火浇灭,让他捡回点理智。
丁瀚冰:“喂。”
那头的经纪人都快疯了。
“您这一天天的微博都发了些什么玩意儿啊?您知道您那人设……”经纪人说到这里,噎了噎,行吧,倒也不算崩。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没好脾气。
这边丁瀚冰和经纪人说话。
那边印墨忍不住抬眸,看向了荆酒酒。酒酒年纪小,就跟丁瀚冰一样,经不得激……白让白遇淮捡了个大便宜!
“酒酒……”印墨出声。
他心说我可是这唯一的明灯了,我不站出来让酒酒恢复冷静,谁还能?
荆酒酒却是头也不回:“嗯?”
印墨只好站起身,走近:“酒酒,我有话和你说。”
荆酒酒两只胳膊都吊在白遇淮的身上,他只扭了扭身子,将头转过来一点。这还是他特地控制了一下呢,不然一会儿用力过猛,转个一百八十度,就吓死人了。
荆酒酒:“说吧。”
印墨一下回忆起在矿山上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这么个情景。反正他只要想和荆酒酒说话,就总得捎带上一个白遇淮。
印墨重重一抿唇,心底有些微的不甘、嫉妒,只是还不等他说出口。
荆酒酒懒洋洋地倚着白遇淮,说:“你要是还没想好的话,那一会儿再和我说吧……”说完,他就立即催促着白遇淮:“上楼,上楼!”
印墨一下将话全部咽了回去,他眉心的痣一下都有些隐隐作痛。
印墨笑着说:“嗯,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你们先去吧……”
他甚至还问:“要我帮忙把行李箱拎进来吗?”
白遇淮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嗯,谢谢。”
印墨吸了口气:“……不谢。”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印墨刹那间,其实也有点分不清,丁瀚冰是真的脑子不大好,还是……更早,比他看得更清楚呢?
酒酒对白遇淮早就已经是全身心的信赖,甚至是依赖了。
他倚在白遇淮怀里,面容几乎是眉飞色舞的。
印墨突然记起更早的荆酒酒。
那时候,郁然还在荆家,荆廷华也还有个父亲的样子。
荆酒酒被教养得很好,他是温柔但又矜贵且高高在上的。他在宴会上向印墨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笑的幅度都拿捏得刚刚好。
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荆酒酒会做各种各样的事,那都超出了他过去受到的教育的范畴。
不管是与白遇淮亲近,还是坐在这里快快乐乐地打游戏,甚至还要使唤“童工”……
荆酒酒变了一点,变得更加的鲜活了。
印墨垂下目光,不再去看荆酒酒二人的背影。
所以啊……他和丁瀚冰将他遗忘数年,连为他收殓尸身都没有做到。他们无法使他快乐。他在古堡里困苦数年,他们一无所知。现在连荆家都不存在了……
酒酒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下来,吃了不少的苦。如果他现在能快乐一些……他和丁瀚冰要做的,难道不该是守护酒酒的这点快乐吗?
他希望荆酒酒还能做回无忧无虑的小王子啊。
印墨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外,把行李箱拎了进来。
而那头丁瀚冰打完了电话,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他问:“酒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