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恩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有被他注意到。
他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当然了。”
离他们不远,竖起耳朵偷偷听着他们对话的市长先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真的是他那个口味挑剔得要死,不喜欢吃的东西一口都不会碰的儿子吗?
不久,雷奥尼德回来了,他端了满满一托盘点心来。
卡特兰伸手去拿上面的慕斯,袖口不小心碰到旁边纸杯蛋糕的奶油。
他拿手帕擦了擦,但还是有点痕迹,干擦擦不干净。
卡特兰已经学习过这种意外情况的应对,他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先吃聊,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被留下的赖恩和雷奥尼德面面相觑。
赖恩端起一杯柠檬气泡水,瞪着雷奥尼德说:“别太得意。”
雷奥尼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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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兰将手帕攥成一个小揪揪,用水润湿手帕,轻轻按压污渍处。等看不见明显污渍了,他又用干的部分吸干水分。一番处理下来,虽然还有点痕迹,但已经看不清了。
他从洗手间走出去,路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吵架。
听声音是那位美式假笑的新首领和一位少女。
少女在厉声质问:“福玻斯·凯法拉,你怎么能打算把九妹送给那些人!她那么小,你明明知道他们会对九妹——”
她像被扼住喉咙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新首领的声音和拳头砸在头盖骨上的声音一起响起来。
“臭婆娘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看在你是老爹的种的份上,允许你叫我哥哥,你倒真把自己当成我这个首领的妹妹了!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敢偷听我打电话!”
他猛砸面前的少女:“你妈都不敢对我大呼小叫,你在这嚷嚷什么?就因为
是我的九妹,她才有个殊荣招待我的合作伙伴,接触那样的大富豪。你以为我会像老爹一样白养你们吗?这个家全都是我的,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卡特兰循声找过去,故意弄出点脚步声。
偏厅里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卡特兰站在无门设计的偏厅门口,一览无余地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被痛揍的少女奄奄一息地趴在边柜上,凌乱垂落的金发挡住她的整张脸,她身上都是血腥点点。
看着装,就是之前唯唯诺诺的老首领子女之一。
凯法拉的新首领转过身来,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蹭掉手上的血迹,调整一下呼吸,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美式假笑,张开手向卡特兰走来。
“一点家庭纠纷,没什么可在意的。”他耸耸肩道,一脸轻描淡写,向卡特兰伸出手,“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卡特兰眼瞥了眼他身后,“我是彭格列家族,巴利安暗杀部队的卡特兰。”
新首领动作一顿,笑容更加热情:“哦,巴利安少主,我听说过,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出去。”
卡特兰眨眨眼:“好像用不着了。”
他后退几步,新首领轰然向前倒下,后背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新首领试图挣扎大骂,可刚才奄奄一息的柔弱少女正站在他身后,手持一把水果刀,咬紧牙关,不断扎刺着面前的男人,刀刀都扎向心脏。
她喉间泄出愤恨的声音,喷出的鲜血淋在她身上,将她浅金的长发染红,头发一缕缕地黏在一起,身上的裙子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直到地上的人再无动静,她才骤然卸去浑身的力气,呆呆地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浑身都在发抖,却没有任何要逃跑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跑不了。
呼吸平复后,她模糊的视野清晰许多,她看向前方和她妹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扔下刀,被打得红肿的脸说话含糊:“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糟糕的一幕。”
刚才那个时机太好了,她无法错失这样的好机会,晚一天都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