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问。
金家月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又重复道:“我回来还没洗脚。”
江栩说:“我又不嫌弃你。”
这下金家月老实了,直到江栩写完试卷,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江栩把作业收进背包里,拉上背包拉链,这个抓着背包的熟悉动作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礼物!
他居然把礼物给忘了!
江栩心头一跳,呼吸都跟着紧了起来,连忙看向茶几。
礼物盒子还好端端地躺在茶几一侧。
他卡在喉管里的一口气刚要松下去,又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准备伸手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金家月。
金家月也看着他,白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都解开了,露出大片的脖颈和锁骨,带有花纹的暗红色领带要掉不掉地绕在衣领间。
江栩:“……”
这条领带……
好眼熟。
金家月扯下领带,修长的指尖卷起领带一头,他问:“在找这个?”
江栩伸手想拿领带。
金家月立即把手抬高,等江栩放下手,他又将领带往江栩的脖子上一绕,本想打上领结,可他不会替别人打,于是打了个活结。
领带勒住江栩的脖子,他咳嗽了声,刚抓上金家月的手,金家月就从沙发上跪到了地毯上,正好坐在了他的身上。
江栩往后倒去,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只是窒息感还在,让他说话有些艰难:“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刚回来就戴上了。”
金家月也没客气,全部重量都压到了江栩身上,他低头碰了碰江栩的唇,“你放的地方太明显了,我不想看到都难。”
江栩说:“这是给你的礼物,我用奖金买的。”
“比赛的奖金?”
“嗯。”
江栩又咳嗽两声,从脖子到脸颊都在发烫。
金家月坐得笔直,垂眸俯视着他,笑了起来:“这个礼物好,我喜欢。”
然而不用半个小时,礼物就从江栩的脖子上转移到了金家月的手腕上,又是两三个小时过去,礼物被丢在了卧室里的地板上。
第二天早上,礼物被江栩捡起,拿到卫生间里洗掉了溅在上面的东西。
不多时,礼物和床单被褥一起被挂在了阳台的伸缩晾衣杆上。
从那之后,礼物挂在衣柜里,时不时地拿出来戴上一下,却从未被金家月带出门过。
夏天一过,江栩升上高四,金家月也开始重点忙碌新项目的事,两人的空余时间都少,但还是保持着每天互发几条消息的频率。
临近年末,邓老师买来一个倒计时的本子挂在黑板的右上角,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子上的数字越来越小。
当本子上的两位数变成一位数时,班里的气氛反而松弛了些。
六月初的窗外已经有蝉鸣声了,太阳晒着外面的草地,教室里的空调呼呼响着,冷风拂过每一个人的脸。
高中四年的最后一堂自习课,大家都没有自习的心思,各自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