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与景九叔游上水面,唤了好几口气。
景九叔瞧见景渊面色苍白,急声道:“三公子还是先出去吧,四公子交给我!”
“可是……”
“出去吧!”
景九叔匆匆说完,便钻入了水中,紧跟在辟邪后面,继续往内游去。
辟邪继续前行,终是来到了寒潭边,找准了石道所在,继续往下钻行。透过水晶视窗,柳秋瞧见了石道之中摆荡的铁链,她操控辟邪沿着?铁链继续前行,终是在钻出石门的瞬间,看见了在水波中沉浮的景焕。
柳秋操控机杼的手猛地一颤,她死死咬住下唇,颤抖着?推动机杼,让辟邪的爪子抓牢了铁链,猛地将景焕扯了过来。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便
是出去,立即带景焕离开这里!
柳秋难以自抑地颤抖着?,辟邪比方才的动作快了好多。
景九叔看准了景焕的方位,在水中抱住了他的身子,一手拉扯着铁链,由辟邪带着?,一路往回疾走。
“哗啦啦——”
辟邪穿出了铸兵台的水面,拉扯着景焕跃上了高?台,甫才站稳,辟邪的鳞甲壳便骤然打开,柳秋仓皇无比地从里面跳了出来,“阿焕!”
景九叔抱住景焕放在台上,才松开手,便发现衣袖上已满是鲜血。
“四……公子……”景九叔也开始慌了,他不?敢去探景焕的鼻息,只是急忙扯开了景焕的领口。
“混蛋!你是不准备要?我们母子了么?!”
柳秋害怕到了极致,看着?景焕苍白的脸,捏住了景焕的脸颊,一口气度了过去。
景渊踉跄着?跑上高?台,“小四!”
柳秋度完一口气,跨在了景焕的身上,不?断按压他的胸膛,“醒醒!醒醒!景焕!你不?能这样待我!你怎么舍得?这么待我?醒醒啊——!”
鲜血从景焕身下缓缓沁开。
“海先生!去找海先生!”景渊慌乱之中,只能想到一个人,“九叔,快去把海先生找来!”
景九叔重重点头,再次跃入水下,游动双臂,急匆匆地去找海先生了。
柳秋重复着?动作,度气,按压,度气,按压,身下的夫君却依旧一动不动,甚至沁出了更多的血色。
她的动作忽然僵在了原处,张了张口,眼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却不知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千言万语,万千情绪,只汇成了一声绝望又悲哀的哀嚎,“呜……”她瘫倒在了景焕身上,紧紧地贴着?他,收拢的五指紧紧揪住了他的肩伤,浑身不住颤抖着?。
景渊快速蹲了下来,探上了景焕颈脉,急声道:“弟妹!小四还有气在!”
听见了景渊的这一声,柳秋身子猛地一颤,连忙直起身子,一边抽泣,一边继续给景焕度气与按压。
终于,景焕的胸膛猛地一颤,他发出了一串猛烈的咳嗽。
柳秋慌乱地扶住了他的身子,急声道:“阿焕,你怎么样?”
景焕虚弱之极,连睁眼都觉得?疲倦,“别……别……哭……”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两眼一黑,再次昏死了过去。
“阿焕!”柳秋抱住了他,这才发现他颈上被什么戳了好大一个口子,她慌乱地捂住了他的伤处,害怕血流太多,就算海先生来了也无济于事。
“撑住……好不?好……”柳秋在他耳畔颤声低语,“好不好……”声音已经哑涩一片,眼泪纷落,她这一辈子从未有这样害怕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