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尔的小腿有些疼痛,那是刚刚的争抢中被人犯规导致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护球的能力,可以说路西尔对于疼痛的忍耐力度是极高的。
站在场边的罗布森只觉得这一幕眼熟的令人要落下泪来,他仍然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赤着脚在三个人高马大的大男孩之间灵活跃动,在硬币大小的地盘上翩翩起舞。
一个人的经历能够改变他性格很多地方,但是路西尔的倔强是刻在灵魂里的。
你可以一根一根碾碎他的骨头,你可以一滴一滴放干他的血液,但是你永远也钳制不了他自由的灵魂,在这方面路西尔从来没有变过。
一个又一个的闪过防守球员,一次又一次的激烈碰撞,他们扯着他的球衣试图让他停下,但路西尔就像一名永远不知疲倦与疼痛的绿茵舞者,硬生生的从人堆中扯出一个空当抬脚射门。
他支撑腿的小腿后侧被人重重蹬上,但是路西尔一动不动,站在他身边的曼联球员,甚至能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是一脚爆射。
球速快且贴着草皮,门将霍华德甚至反应不过来,等到身材高大的他扑倒地面上时已经错过了那个足球。
他只能眼睁睁地和同样跌倒在地的路西尔,用同样盼望的眼神目视着足球,随后迎来了与对手们截然不同的情绪。
2:3!
这是纽卡斯尔本场比赛第一次反超比分,这也是路西尔职业生涯来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管更多的东西,裁判忙着给罪魁祸首基恩发第二张黄牌,并且勒令这个两黄变一红的家伙迅速离场。
而场边的队医也迅速冲上来,查看仍旧趴在草地上的路西尔的伤势,然后很遗憾的示意路西尔很难坚持继续比赛了,并且在纽卡边锋反抗之前用担架把人抬了下去。
“我还可以继续比赛的,就剩十分钟了,让我踢踢完嘛。”路西尔意识到躺着说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只好厚颜无耻地朝罗布森撒娇。
“真的,没有什么大事。”
就是有点红肿且破皮,充其量只是一处硬伤,喷点降温的喷雾很快就能止疼。
但是助教告诉他:“你剩下的戏份就只有坐在替补席上了,我刚刚已经把你的换人牌子举上去了。”
罗布森拍拍坐起来的路西尔的脑袋:“你是想一辈子只踢这么一次球吗?”
路西尔嘟囔着:“人家踢都踢了,当时也没机会躲呀,我不趁机射个门,岂不是白遭了那么一脚?”
更何况当时作为支撑脚的小腿肌肉在用力,比起容易受伤且不容易痊愈的脚踝,路西尔自认为是没有受什么大伤。
他的估测是差不多正确的,队医反复再三的检查也让他们得到了一个确实没大事的结果,路西尔都有些惋惜那个不必要的换人名额了。
“想都别想。”
“嘤。”
作为一个伤员,他理直气壮的挤开了自己的队友,把主教练罗布森身边的座位抢过来,然后听见罗布森跟他说:“等下赛后跟我一起去发布会。”
路西尔抓了抓自己有些湿的头发,然后在脸上扒拉了几下把糊着的发丝抹开:“好吧,但需要我说什么吗?”
“不用。”
罗布森笑眯眯地回答:“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微笑就好,剩下对你的吹捧赞美什么的,我的老朋友会做的。”
他还不了解弗格森那个性子?
遇到比赛失利,往往都会吹捧一下对手的优秀球员,来表现曼联并不是没有努力比赛。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看戏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比赛,居然在补时阶段又迎来了一次反转,从埃弗顿转来的金童奖得主鲁尼,在曼联的角球中头球破门扳平比分。
虽然说下半场有路西尔受伤离场的插曲,但是补时七分钟似乎还是有些太长了,有不少球迷认为,这又是一次英足总的特殊关照,也就是曼联专有的弗格森时间。
即使平局比失败多上那么一分,但对于还想要追上切尔西的曼联,无异于一次最终的打击,这个结果没让弗格森高兴到哪里去。
“我必须承认我错了。”
弗格森在赛后发布会上如是说:“起初,我认为格莱瑞是一块还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但这场3比3的比分已经教会我,这个孩子已经是一块成型的美玉,但是——”
他话锋一转:“格莱瑞需要更多的培养,你们忍心看到一个天才得不到他应有的荣誉吗?”
“但是足球是一项团队游戏,就像是木桶效应里不能够拥有短板。”弗格森看向身边的老朋友,他和罗布森有着多年的交情,“简而言之,我会起草一项在今年夏窗期的转会市场上竞争格莱瑞的计划。”
太阳报的记者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那么请问几位关于曼联队长基恩得到的那张红牌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是两张黄牌。
弗格森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挑拨路西尔和曼联之间的关系,要知道像这种年纪的少年往往是非常年轻气盛的,对于针对自己的经验丰富的对手,自然会拥有一种反感的态度。
他僵着脸回答:“我只能说这是在执行他正常的防守任务。”
太阳报记者穷追猛打:“正常的防守任务,难道会导致球员得到两张黄牌吗?您是在质疑主裁判的判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