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渡远远的认出了岸边佝偻着的中年人,是云溪山舍的掌柜,如今两?鬓已经花白了。
“孟大人。”
老掌柜领着她?来到末端的一条船上,道:“东家已在船中等候。”
曾经的少东家,如今已成了钟离的东家。
孟渡一跃上船。小船轻轻的晃了晃。
这艘画舫船有些?年头了,但能看得出维护得当,雕梁画栋补了新漆,在阳光下泛起光泽。
钟离松隐独自坐在船中。
他身着玄色暗纹襕袍,腰间玉带别着墨玉,贵气未减,却多了几分倦色。
“孟大人。”钟离松隐抬眼,看向逆光的少女。
孟渡走进?船舱,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道:“钟离公子,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钟离松隐说:“你还记得十年前,龙吟阁有个抛绣球的活动吗?当时的头奖是画舫船。”钟离松隐笑着拍了拍椅座,“这艘画舫船就是那天赢回来的。”
默了半晌,钟离松隐道:“一晃十年了。”
画舫缓缓荡至湖心,东市的人潮和喧嚣远去,只剩下静静地水流声在耳边荡漾。
自孟渡上船,钟离松隐手中就把玩着一只兽面铃,此时停了下来。
钟离松隐:“我?知道留你不久,长话短说吧。藍州的左知州是个胆小怕事的,如果叛军打来他会第?一个逃跑。你快走吧,到时候我?保不了你。”
孟渡反问道:“左知州在不在,影响很大吗?”
先前听城中百姓的口?气,这个左知州虽是太?后二弟,但不怎么中用,也?不得百姓爱戴。
钟离松隐如实道:“不大。但不论?他在不在城中,都不会有人守城了。”
孟渡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钟离松隐缓缓道:“如今庭中监军,都是孔公公的人了。”
孟渡品了品这其中的深意,须臾,颔首道:“多谢钟离公子提醒。”
船中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孟渡先开口?道:“钟离公子,若无他事,就请船夫送我?回岸边吧。”
钟离松隐笑了。
“孟娘子说的是,东市月牙湖上的画舫船,是出了名的风月去处。传出去,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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