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从太子殿下,转为储君。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想开口,最后三个武将达成一致,齐齐的后退半步,硬生生把仅有的一个同行文官给推了出来。
常升看的嘴角微扬。
就看那文官左右撇了撇,只得顶着一脑门子汗硬着头皮道:“启禀太子殿下,我等是为请罪前来的。”
“请罪?”
“罪从何来啊?”
“我等,我等都在各自的老家或驻地盘了地。”
“哦,汝等入朝为官多年,购置家业也属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啊?”
朱标的目光落在了文官的身上。
刚刚颁布田亩清丈的圣旨,就有几人前来请罪,请罪的内容是什么不必多猜。
怕与常升关心的是,是谁鼓动这些人来的?
是作探路石。
还是……
文官咽了口唾沫,又左右看了看同行的三人,见他们或埋头不语,或眼神催促,只得咬着牙,声若蚊蝇的说道:“臣与几位同僚购置的田亩,多少都有些来路不正,以好充次了。”
“砰。”
朱标的手骤然拍响在了桌案上,整个人愤而起身,面露阴沉道:“田亩清丈之事,韩国公早已提及多时,而今圣旨已下,清丈之事迫在眉睫,汝等如今才悔悟,不觉得太迟了么!”
听着这忽如其来的呵斥。
奏报的文官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下了,身后三个武将也被吓了个哆嗦,一看前面的人已经跪了,他们要不要跟着跪下。
于是左右对视达成共识。
也都跟着跪下了。
“太子殿下容秉,臣下知罪,当时“韩国公”在朝会上提及田亩清障诸事,臣便已然修书信与老家,令其不得以好充次。”
“哪知老家的弟弟回信才知。”
“家母贪心不足,还收了乡绅从旁人那巧取豪夺送来的地,当时便惴惴不安,又见田亩清丈之事莫名止步不前,心生了侥幸。”
“实在是今日蒙受韩国公训诫,幡然悔悟。”
“臣也有心想给那些失了田亩的人家些补偿,只是不知如何处置才好,便赶忙来向太子殿下请罪,请教。”
听闻此言。
身后的武将们一个个也都抓耳挠腮。
奈何实在是大字不识几个,脑子都快干烧了,也才词不达意的勉强挤出几句话来。
“太子殿下,臣也兼了曾经卫所所属的一些田亩,下面的人在给承办的时候,只说是惯例,臣不懂这些,只当是下面的孝敬,也就收下了,请太子殿下责罚。”
“殿下,臣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什么出息,看到有人白送这些田,也不要求办事儿,臣平日花销也不够,就收下了,如今相国要我们退回土地,给予补偿,臣囊中羞涩,拿不出,您要怎么责罚,臣都认了。”
“俺也一样。”
看着三个滚刀肉和那个态度诚挚,“胆小怕事”的文官。
常升在一旁看的都忍不住啧啧两句。
要么说人小朱是历代王朝以来权势最大,位置最稳的太子爷呢。
人亲爹在外避暑也不忘关心自家儿子。
清丈田亩,整肃吏治也不忘给自家儿子顺带发掘几个可信,能用的人才。
一边敲打。
另一边还不忘给儿子留机会施恩收拢人心。
不是真爱护他,怎可能为之计之如此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