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伊格里涅立即否认,随即又有些犹疑,“不……或许,是他的原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凯厄斯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你能不能说清楚?”
姜流云冷冷扫了他一眼,对伊格里涅道:“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他身上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女祭司停顿一下,“他长得非常美丽。”
这句话完全出乎意料。
姜流云本以为伊格里涅看到的那个人必然十分非同寻常,或者是做了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才令女祭司两次提起时都十分激动,却没想竟得到了怎么一个答案。
他无言以对,一时间和其他人一样沉默了下来。
伊格里涅闭着眼睛看不到他们的反应,又没有听到异族青年的声音,不由接着话题说了下去。
“他长着一头银色的头发,比月光还要洁白无瑕,蓝色的双眼像最名贵的宝石……不、宝石也不能和它们媲美……”女祭司的述说低缓柔和得仿佛喃语,带着美梦般的迷醉,“何其幸运,我竟能看到他的模样!世间万物比不上他一分美丽,我究竟看到了怎样的存在?他一定也是一位神明!”
伊格里涅展现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沉默和顺服的,姜流云从没有见过她这幅情绪外露的模样,尤其是她话语中展露出的痴迷和憧憬,更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若非女祭司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待着,姜流云几乎要怀疑她被人阴谋调包了。
而凯厄斯心中则是不屑又好笑。
在他看来,异族青年已是世上最美的存在,没有谁能比得过。
伊格里涅天天对着异族青年,如今却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给迷成这样,简直可笑至极。
对于异族青年的方方面面,银发男人总有一股莫名的深刻自信。
姜思钰年岁尚小,对美丑尚且没有明确的认知。小少年还是崇拜父亲的心性,若让他来形容阿爹的容貌,那就是“好看”,形容自己就是“还行”,对凯厄斯则是“就那样、不丑”。
他毕竟少年心性,虽沉稳也务实,却尚未到能懂得欣赏美色的年纪。
而马库斯虽也觉得异族青年的美丽世所罕见,却不同于凯厄斯那般盲目。
因而听到伊格里涅的描述后,不同于不屑的凯厄斯,姜思钰和马库斯都有少许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女祭司如此沉迷,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无比幸运?
对方究竟美成了什么模样?
安静了片刻后,姜流云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人在做什么?”
“他在……他在雕刻我?不,是那块板。”伊格里涅有些迟疑,“他用手指在翡翠板上刻了什么花纹……他皱眉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说到最后,女祭司的注意力似乎被那不知名的人给引走了。
她眉头紧皱,有些苦恼,“我无法看到更多,只看了他一眼,我就觉得眼睛好疼,之前也是,看到他之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姜流云若有所悟。
伊格里涅能看到过去发生在翡翠板上的事情,她的眼睛角度源于翡翠板,所以才错将翡翠板当做了自己。
她看到的那人在翡翠板上雕刻,莫非那就是创造出翡翠板的人……或神?
姜流云已知神明的存在绝不是传说,而翡翠板被埃及王室封禁了数千年,是因为它具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其中还自成一方空间,寄身了许多妖魔。
这样的一块玉板,能将其创造出甚至在上面雕刻的,定然不会是普通人。
且伊格里涅看到对方后不是昏迷就是眼睛受伤,更像是受到了惩罚或反噬。
但依照伊格里涅诉说的,发生在翡翠板上的事情应是如此——那个不知名的十分美貌的“人”雕刻或是创造出了翡翠板,又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将它遗落到淌着黑水的大河里,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许有许多人争夺过,但这块板最终被埃及王室封禁在密室里。
及至数千年后,前任法老王埃赫那吞改革宗教打击神庙势力的目的失败,于是召唤出了翡翠板中的妖魔,由此翡翠板重现人间。
埃赫那吞死后,图坦卡蒙继位,并将翡翠板重新锁入密室。
然而翡翠板却在三年前莫名流落于外,妖魔沙特也现世,带着翡翠板在埃及引发了诸多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