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日冷肃的帝王眉目间亦藏了掩饰不住的哀伤:“母妃走的早,没能看到朕成年,没能看到朕受父皇重视,更没看到朕登上帝王。有时候朕都在想,若是母后看到朕当上了皇上,她一定很欣慰,很欢喜。”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觉得贵太妃贪心。
母妃一开始,也是如寻常女子一般,期盼着父皇的爱意,每每都站在廊下望啊望。
虽然她不说,但是自己知道,母后是在盼望父皇的到来。
或许是失望攒够了,母妃就不再望了,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应该说是为自己,为何宫中的生存,步步为营,勾心斗角……
临死之时,母妃唯一的遗言便是让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在闭眼之前,母妃对着外面看了一眼,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他知道,自始至终,母妃心中也是有父皇的。
所以,他不愿意,在父皇死后,依旧有人来同母妃分享父皇。
宁姝言知晓萧煜心中的痛,对他而言,太后是心中唯一的遗憾,唯一的痛处。
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他手心,柔声道:“臣妾相信太后娘娘在九泉之下也看到了皇上您这些年的努力和政绩。太后定是十分欣慰的,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希望太后投胎可以投个普通人家,夫疼子孝,幸福美满。”
萧煜将她拥入怀中,下巴在她额上摩挲着,心中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母妃对父皇的那些遗憾,一定不能成为怀中女子的遗憾。
他会尽他所能,保护她,疼爱她。
他是帝王,那些不快的情绪自然没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旋即问着她:“朕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楼旁边的醉虾?”
“是!就在前面,醉香楼旁边。”宁姝言欣喜的指着前面。
想起上一次吃,还在宫中,那个时候怀着熠儿,馋嘴的紧,萧煜便吩咐人去宫外买了回来。
萧煜掀开帘子对着杨安道:“一会儿在前面停一下。”
言罢,马轿到了一路口,萧煜扶着宁姝言下了地。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小摊位,熟悉的感觉映入眼帘,在宫中那抹拘束感荡然无存,渲染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萧煜好几年都未仔细逛逛这民间了,如今瘟疫之症痊愈,街道上人流密集,热闹非凡。
看着前方源源不断的人过来,萧煜怕她被人磕着碰着,连忙伸手搂着她的腰,以此护着她。
宁姝言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老婆婆,眉目如苏,笑盈盈望着萧煜:“皇……”
话刚出,她就觉得不对。
萧煜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将宁姝言揽在怀中:“言言说什么?”
宁姝言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指着前方道:“煜郎,就是前面那家。”
萧煜满足的扬起嘴角:“好,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