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煜不可置信的模样,煊王似是很满意,阴鸷的勾了勾嘴角,手伸进怀中。
润祁连忙死死的盯着他,怕他又使小动作。
这一次,煊王怀中掏出的是一张明黄色的诏书。
这诏书无疑就是他的救命符,所以他内心丝毫不怕,平静道:“皇兄,父皇的笔迹你是认识的。”
臻王上前夺过诏书,目光落在那笔迹的时候脸色变的十分凝重。
上面不仅是父皇的笔迹,也是对他们母子的保护:朕大限之后,贵妃为贵太妃,其子萧哲为王,不管发生何事,皆留其性命,保留官位,永驻京内。
他惊愕的看着萧煜,萧煜对上臻王的眼神便猜到这道诏书的内容了。
当伸手接过诏书时,看着那一字一句皆如打在自己的心头,唯有死死攥着拳头,掩盖自己面庞的神色。
看着他这般淡定,煊王继续火上浇油,得意洋洋的说着:“众人皆说,几个儿子中,父皇最疼爱我,我当初还不信。直到母妃临死之际将这诏书交给我,我才明白了父皇的苦心。”
他仰头一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着:“皇兄,若是今日我真的刺伤了你,哪怕你命悬一线,我萧哲也依旧是安然无恙。”
看着他如此猖狂的模样,萧煜眼底似乎要喷出炽热的烈火来,紧紧的攥着那遗诏。
他真是想违背父皇的命令,将他拉下去砍了,可是他不能啊!
这一刻他倍感绝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位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喜乐不行于色,所以哪怕此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依旧没有发怒。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放心,朕会遵从父皇的遗愿,但是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他拖长了语调,低沉的声音散发着让人森寒的嗜血狠戾气息。
煊王宛若深潭的眼底化过一丝波澜,拧眉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此诏不止我一人知,你休想瞒天过海。”
萧煜已经不想同他多说一句废话,扬声道:“将煊王关押至宗人府,稍后发落。”
煊王心中忐忑不安的颤抖了一下,可是细细一想,他也只是想发发威罢了,任凭他萧煜如何想杀了自己,也得顾及父皇的遗诏和他自己的名声。
不管是地位还是性命,他都不能伤了自己!
他只是恨,恨自己没有一早知道这遗诏的存在,否则他定精心谋划,夺了他的皇位。
煊王出去后,臻王担忧的望着萧煜:“皇兄……”
萧煜缓缓摇着头:“你们回宫吧,朕冷静冷静。”
臻王知晓,他心中此刻定不好受,便拱手道:“那臣弟告退。”
沈采女凝视着萧煜黯然的脸庞,自己眉心亦带了愁云,目光移开时却发现萧煜手腕上竟滴了一滴鲜血出来,因为他穿得玄色衣衫,竟不知晓他受伤了。
她急切喊着:“皇上……您受伤了。”
说着她正欲上前,却被皇后抢在前面,打量着萧煜的手臂,焦急道:“皇上,您哪里受伤了?让臣妾看看。”
这时刘太医正好来了,皇后连忙让他替萧煜诊治。
谁知萧煜却摆手:“朕无事,先进去替昭贵妃诊治。”
见皇上竟然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凡事都以宁姝言为先,皇后也急了:“皇上,可是您……”
“朕说了无事!你们都退下。”
萧煜重重的呵斥声响起,妃嫔们都不由得心头一凛,纷纷福身下去。
许是积压了许久的怒意,在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萧煜微微闭上双眼片刻,往侧殿走去。
指腹触及到那湿润的感觉时,他只觉得如冬日屋檐下的雪水一般冰凉彻骨。
许是太过于凉,他竟不知道自己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