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褚某是佞臣,也唯有夫人至今都将褚某当做君子……”
明明是经了世事的妇人,可身上却总是带着一抹格格不入的天真。即便是旁人觉得低微的奴仆,亦会温柔守礼待之,也总以为只要自己说地足够清楚明白,旁人便会放下。
可怎么可能呢?
兜帽垂下,白色的毛边拂过耸动的喉结,又给郎君带来一阵阵的痒意,可沉溺其中的郎君似不在乎,脖间门沁出的汗意很快就将毛边浸湿,毛边也变得黏糊糊的丝丝缕缕。
后颈处隐隐传来的灼热异样感,很快便让努力维持着冷静的妇人陷入了某种恐慌中。
冷静被击溃,只得低眉垂泪,泪眼婆娑。
肌肤相贴着,野兽是向来不会放过唇齿上的猎物,褚峻眸色幽深,低笑着带着沙哑娓娓喃着,“世人也都道,褚某是个北地出来的蛮夷粗人,夫人亦是知道的,这粗人最是不知礼节的。
他喘着气,“若是褚某唐突了夫人,夫人也只管任打任骂,莫要闷在心里伤了自己……”
蛮夷粗人,还是朝堂上那些世家贵子用来嘲讽平北王的怪气腔调,他们自持出身高贵,却是无兵无权,看不上出身草莽的平北王的出身,可向来也只敢在私底下讨个口头上的便宜。
想来谩骂着的世家朝臣们怎么也想不到,那本意用来讽刺人的话,如今倒成了北地草莽扯旗当虎皮恣意妄为的借口了……
……
已是亥时,这个时候,赵府的火烛几乎已灭了大半,赵筠回到了院子,才坐下没多久,嫡母院子里就有人过来了。
管事的李嬷嬷垂眉立于外间门,笑着道,“夜深了,大夫人心里念着三姑娘,便遣奴过来看看。”
说着又道,“这夜里寒凉,夫人还让奴给三姑娘送来几簸炭火,都已俱送入屋了。”
用箩筐装着的炭火被李嬷嬷身后的奴仆放进了外间门,看着却是已经超了应有分例了。
赵筠抿了抿唇,看几眼那几筐上好的银丝炭,将手里的热茶搁下,“女儿不孝,还是劳母亲挂念了,只是夜已深,只待明日我便到母亲院里谢过母亲。”
隔着幔帘,李嬷嬷看不清屋里女郎的神色,她只笑道,“三姑娘只管用着,夫人说了,无需说谢。”
赵筠轻嗯一声,“那就有劳烦嬷嬷为我传达一番。”
李嬷嬷笑地应下,而后又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几个奴仆也跟在其身后出去了。
翠云正拿着女郎褪下的披风搭在屏风上,见状立即又给屋里多添了两个炭盆,屋子里一下子便更加暖和了起来了。
这样多的炭盆,想来姑娘晚间门睡下时,定不会觉得冷了。
小丫头喜上眉梢,又想着屋子里已这般暖和了,又去将床榻上的原来厚重的被褥换成更加轻软一些的,她心里高兴,做事也是喜滋滋的。
“你就这般欢喜?”
女郎换上了白色里衣,正盘腿坐在圆案旁,托着下颚看着翠云眉开眼笑的神色,忍不住道。
翠云掂着被褥,闻言边惦便转过头看自家姑娘,眼眸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姑娘欢喜,我便欢喜。”
“你又知我欢喜?”
手里的褥子利落地落下,然后又被平铺在床榻上,翠云压着褥子四角,不由笑着反问,“姑娘这两日难道不欢喜吗?”
赵筠顿住,眼睫眨了几下,想到方才埋进姨母怀里的暖和馨香,想到姨母每次看着自己眼中的星星点点的温柔……她脸有些绯红,轻咳了几下,还是坦诚地抿笑点了点头。
……她自是欢喜的。
娘亲去地早,她还从未被人这般喜爱过呢。
翠云见状又笑开,嘟囔道,“…莫说姨夫人性子多温柔,待姑娘有多好,就说这两日,府里也是同以往大大有着的不同。”
她说地含糊不清,可赵筠却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