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有礼的问候声。
青丝已经坠肩的妇人停顿了片刻,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涌现着果不其然的荒谬感,很快却又继续着手头上的动作,银钗很快没入妆奁,对于身后的问候声不投以半个眼神。
十分刻意的,冰冰冷冷的态度。
褚峻笑意不变,他环视了一周,看到一个高高的木架子,几步上前将手里的花瓶摆在了木架上。
这是屋子里极为显眼的位置,红梅白瓶本就显眼,这样放着,更是一眼就能够看见了。
男人满意,来到了妇人身后。
对方的面容出现在铜镜里,眸光灼灼眉目带笑,阮秋韵眸色微动,不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反而是立即垂下了眸光。
妇人方才洗漱过,只着白色衣裙,鬓间的发饰已经全部取下,泼墨青丝直坠而下,秾丽的面容不带一丝笑意,没了以往的惶色,置于高悬的烛火下,如同一尊不沾脂粉的玉佛。
也像月亮。
他的夫人。
他爱慕的夫人。
褚峻笑意渐盛,倾耳俯身。
光影晃动,人影交叠。
铜镜朦胧,倒映着人影。
屋里烧着炭,已经足够暖和,肌肤相贴间更是带来暖烘烘的热意,只将人烤地面红耳赤,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大火炉中一般……
妇人整个坐在男人身上,身下是对方炙热魁梧的身躯,白色的襦裙随着足尖散开垂落,阮秋韵望着他,泪眼婆娑,贝齿咬着艳色的唇瓣,娇躯轻颤,香汗淋漓,幽香四溢。
细弱是腰肢被紧紧地揽着,柳眉难受地颦起,似再也忍受不了一般,丰润孱弱的柔荑去追寻握住上那不断作乱的大掌,却还是无力地又被反手掌住,粉泽的指尖随着热浪却是受不住般蜷起,娇娇怜怜……
妇人无力地伏到在郎君宽阔的肩处,手无力的耷着,樱色的红唇微张着呼吸着,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地起伏,身子娇颤着,眼尾一片绯红。
男人的呼吸重了许多,他搂着香汗淋漓的妇人喘着粗气,又垂首整理着夫人已经有些散乱的素色裙裾,偏过头低笑询道,
“还有两个月就开春了,开春后微风和畅,夫人可喜欢那个时候?”
思绪一片混乱的妇人似没有到褚峻的询问,鬓发贴面,眼眸闭着,面色潮红一片。
她没有听清楚。
褚峻又重复了一遍。
妇人这回听清楚了。
阮秋韵心颤了颤,勉强撑起身子望着正垂眸盯着自己的郎君,被泪水洇湿的眼睫轻眨着,柔软的嗓音带着哑意,不确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的双手撑在自己的胸膛,五指压在玄色的衣物上,更显眼眸里带着微弱的希望,似乎在希望着男人话里的意思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怎么会呢?
褚峻笑了笑,眸色暗沉,俊朗的面容带着匪气,毫不犹豫地击溃夫人心中微弱的希望,“自是在挑选我同夫人成亲的好时候。”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
震地妇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阮秋韵怔怔地望着正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唇瓣哆嗦,有些急地摇着头,“我没有答应过要同你成亲……”
“可是我揽过夫人的腰,亲吻过夫人的唇,还为夫人度量过——”
阮秋韵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她脸颊爆红,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泼皮无赖的人,挣扎着要起身,还正细细数着自己做了多少孟浪无耻举动的郎君却还是紧紧地揽着人,很快便低笑着做出最后的陈词。
“……我同夫人已有过肌肤之亲,夫人又如何能对这样我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