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营青黄不接,向来只靠着军饷吃饭,世家巨富,能搭上干系也不奇怪。”
时候不早了,他该去陪夫人了。
这般想着,褚峻起身,正要抬脚离开,似又想起了什么,“你如今在吏部,会稽郡郡守石守卿,就想个法子,将人调回盛京吧。”
他轻轻一笑,带着深意,“也不用调到旁处,正好有熟人,户部就可以。”
会稽郡郡守,石守卿。
这名讳倒是有些陌生了,姚伯羽挑眉,含笑着和声应下。
回到正院的时候,奴仆也正将定远候送的新婚贺礼奉到了夫人身前,随行的还有一同而来的还有王府的府医,一行人见王爷从屋外进来,忙垂声问安。
数个奴仆手捧着漆盘,上头放着的正是定远候送来的贺礼,褚峻随意扫了几眼,来到夫人身侧坐下,望着夫人,笑吟吟道,
“这些都是定远侯送给我同夫人的新婚贺仪,听说都是从交州带回来的,夫人看看,可有那些喜欢的。”
府医机灵,亦是很快几步上前,恭敬道,“回王爷王妃,这些贺仪大多是首饰布匹雕饰摆件等物,小人已经查验过,并没有异常之处。”
阮秋韵闻言,眸光落在奴仆手上捧着的漆盘上,漆盘上放着的东西不少,看着像玉雕的圆形摆件,织秀精致的布匹,色彩浓艳的瓷器……
每一件,都透露着及其鲜明的异域特色,在现代社会的时候,阮秋韵也曾经去一些南方的城市旅游过,因此对这一类特征鲜明的摆设刺绣并不陌生。
交州。
阮秋韵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玉色的面容若有所思,如果没有想错的话,应该是和现代时沿海一些城市差不多的地方。
夫人对这些南方的物件,似乎颇有些喜欢,褚峻想了想,让人将一些瓷器摆饰放在屋里博古架上摆着,剩余地那些,全部收入了夫人的私库。
屋里的奴仆尽数退下,褚峻握着夫人搭在圆案上的柔荑,笑着娓娓道,“交州居南,虽靠着大海,却因着多有沼泽瘴气,往来的人烟极为稀少,向来是大周犯人的流放之地……”
妇人垂眸认真地听着,耳垂处坠着明珠泛着浅淡柔光,眉眼温柔缱绻,看着就叫人觉得心动,褚峻言语顿了顿,眉目敛起,在夫人正疑惑抬眉间,又是轻轻落下一吻。
阮秋韵已经有些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举动了,她静静地等待着对方亲吻结束,然后又用眸光示意着他继续说下去。
求知若渴的模样,不免让褚峻有些失笑,他继续说道,“……交州近年来亦有蛮人侵扰,因着瘴气的原因,屡次在交州边界横行作乱。”
“为何说是瘴气的原因?”
阮秋韵抬眸看他,有些疑惑。
“瘴气无色无味,吸入之后,容易让人头昏脑胀,胸闷气短。”褚峻细细地为夫人解惑道,“蛮人习惯了沼泽地域,不惧瘴气,可士卒却常为瘴气所扰,每每驱逐,死伤过半。”
所幸蛮人的掳掠并不似北方戎狄一般频繁,向来亦是几个月才作乱一次,倒也免去了不少士卒吸入瘴气的危险。
只是即便如此,交州驻守兵卒死伤的数目依旧不小,想来定远侯此次回盛京,亦是同此事有关。
所以,目前这个时代,对于南方的那些瘴毒,其实还是没有明确的治疗的办法的……听明白了褚峻话里的意思,阮秋韵若有所思地想。
治疗瘴气啊……
她想了想,抬眉看着褚峻,细细柳眉微颦,神色有些迟疑,却还是轻声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一些关于治疗瘴毒的法子,也不知有没有用……”
治疗瘴毒的法子。
褚峻眉目敛起,正想要询问一番,却见夫人已经语调柔和地将那些法子全部讲了出来了。
薏苡仁久服,槟榔吞食,雄黄苍术烧熏,皆可除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