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胶着,江老爷子大气都不敢出,白元霜只能心里暗自吐槽。
床上刚才还“睡着”的人,此刻总算动了动手指,呻吟了两声。
“皇上?皇上您醒了?”长平侯忙赶紧扶他,给他背后垫上靠枕。
洛云霄双眼紧紧盯着男人的脸,皇帝坐起身后有些虚弱的开口道:“是,朕的确不甘心一身是伤的守在边关。。。。。。咳咳。。。。。。还要被人猜忌,朕就是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
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明明一脸病容,眼里却有胜利者的不可一世,“不许朕带自己的妻儿上任,像人质一般扣押在京城,暗中授意克扣我们驻军将士的军饷,甚至派人暗中在朕的茶水里投慢性毒药。。。。。。咳咳。。。。。朕为什么还要。。。。。。为这样的君王卖命。。。。。。”
洛云霄眸光微闪,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表情。
他结合当时京中的风言风语,其实也猜到了他们母子几人的处境确实就同人质一般,但是没想到前朝皇帝竟然忌惮自己的戍边大将至此,连偷偷下毒的事儿都干出来了?
白元霜倒是很想听这些宫廷秘事,但显然江老爷子还想多活几年,他忙拉着她跪下行礼道:“皇上醒了就好,草民这就带这丫头出去熬药,您待会儿再喝上一碗药会舒坦很多!”
皇帝眼含精光的扫了一眼江大夫,在看到白元霜时眼神晦暗不明,他轻轻咳嗽一声:“能为朕延寿?好!下去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京城半步,也不得随意离开侯府!”
江老爷子和白元霜都努力控制好表情。
“是!”
“草民遵命!”
答完,两人便退了下去。
洛云霄看着离开的两人,转身对易博渊斥责:“他们是我请来医治病人的客人,你这是想软禁他们?”
易博渊疲惫的闭了闭眼,知道他精力不济,长平侯忙接过话头:“现在文武百官都以为是我重病,皇上病重的事儿暂时还不能传出去,否则立储之事又要掀起波澜!皇上今日能来,还是打着探视我的幌子。他现在每隔三日才上朝一次,还得靠着强力救心丸才能勉强撑一个时辰!”
洛云霄说不清什么滋味儿,原来这个男人真的离死亡这么近了?
易博渊呼出一口浊气,小声说:“你带他出去吧,让朕静一静,歇上一个时辰再回宫。。。。。。”
他不能在宫外太久。
长平侯又忙着让他躺好后才拉着洛云霄走出了房门,坐在离正房不远的一处石桌处。
看着一言不发的洛云霄,长平侯也觉头疼。这几年父子两人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见面说上几句话便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易安,你心里是不是怪舅舅这次自作主张?”
洛云霄摇摇头,有些麻木的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还只是让您当个和事佬!”
长平侯紧握膝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此次病情很不乐观,他若真突然。。。。。。突然出了什么事儿,我最担心的是你,所以一定要叫你回来。。。。。。”
他双眉紧皱,眼里全是担忧,“你虽不认皇上这个父亲,但在皇后后妃们的眼中,没了你兄长,你便是皇上心中的嫡长子啊!自从知道了你还活着的事儿,你就注定不能过安生日子了!”
洛云霄冷笑一声:“所以就算我什么都不要,他们也如此容不下我,我此次不过想带着江爷爷进京为您治病,他们都能在半路设下埋伏?”
“你说什么?!”长平侯震惊的站起身。
洛云霄挑眉冷然的说:“从这次遇袭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回京就要我的命!”
长平侯听得怒火中烧,三年前,不知幕后之人从哪里得知易安还活着的消息,派了人去高阳县刺杀。
好在人没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皇上已经将这笔账算到了皇后头上,原本开口要册立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为太子的事情也中止了。
满朝大臣都不知皇上为何在立储之事上出尔反尔,只有他知道皇上是想给皇后一个警告,让她安分一点儿。
若这次还是皇后所为,长平侯有些不敢想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