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呀,没滋没味的。”康熙嘟囔。
苏云溪不理他,灌完了温开水,又叫奴才打温水来,一点点的给他擦拭降温。
她照看的妥帖精致,康熙原还有些抵触,渐渐的便不说话了。
只闭着眼睛养神。
御医来的时候,他都快睡过去了,见了御医,也是一脸不以为意,随口说了些症状,便挥挥手,叫他下去写方子。
御医把脉过,发现确实没有旁的问题,便不再多说什么,恭谨的退下了。
天子龙体有恙,那可是天大的事。
一时间太皇太后都拄着拐杖过来了,打从入秋起,她的身子也有些不大好,总是使不上力气。
立在屏风外头,正要往里进,却被苏云溪拦了,她软声道:“万岁爷不打紧,只是偶感风寒,吃了药,这烧退了,人睡一会儿就成了。”
“知道您惦记,您远远的瞧一眼,莫过了病气。”
这俗话说的好,康熙正值壮年,一场两场风寒,对他来说不过尔尔,但是对于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后来说,这一场风寒,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老祖宗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年纪大了,就更加惦记孩子了。
她看着屏风后头的康熙,躺在那睡的安稳。
便低声道:“成,哀家先回去,你好生的伺候着,若是万岁爷不爱吃药,就哄着他说,有巧克力吃。”
听见巧克力三个字,苏云溪觉得有些梦幻。
见她神色微怔,太皇太后解释道:“番邦来的小玩意儿,苦不苦甜不甜的,偏他喜欢。”
苏云溪乖巧点头,一口应下。
然而等皇贵妃过来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好拦了,但是她也不说叫人进来,反正康熙睡着,谁也不敢擅自出命令,一个皇贵妃罢了,还不值当把睡着的康熙叫起来。
方才老祖宗来,倒是该叫,只不过被她劝回去了。
皇贵妃候在外头,苏云溪出来跟她请安问礼,过后才又道:“老祖宗方才叮嘱臣妾好生照看着,您坐着喝会儿茶。”
说着她就往里间去了。
倒不是她不想陪皇贵妃,只是两人坐在一处,着实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贵妃瞧着她那骨肉匀亭,纤秾有度的身条,眸色深了深。
这经过滋养的花朵就是不一样,旁人都要开败了,偏她娇艳欲滴,跟春日指头的海棠花似得。
那身条也是极好的,瞧见就令人艳羡不已。
她犹记得,在崇嫔刚入宫的时候,大家都如临大敌,后来接触一段时日,知道她是个胸大无脑的,便都不计较起来。
可谁曾想到,就这么个人,慢悠悠的,将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就像此刻,她只能坐在偏殿和奴才相对喝茶,而对方却在内室伺候万岁爷,就这么星点区别,也是叫人心塞至极。
苏云溪一进去,就见康熙有些迷茫的起身,看到她后,冲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赶紧来伺候他洗漱。
睡了这许久,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政务呢,有这个空,不如多批折子。
“方才皇贵妃来探病,这会儿正在偏殿候着呢。”梁九功上前禀报。
康熙挥挥手,满不在意道:“叫她回去。”
梁九功带着康熙的话,恭谨跟皇贵妃说完之后,就等着听吩咐,果然就听皇贵妃娘娘问:“可曾说旁的?”
他垂眸躬身,低声回:“不曾。”
确实不曾,若有多的,奴才是要一口气说完,不得隐瞒。
只是皇贵妃娘娘觉得还有话,或者说,不甘心只听到了这么多,这才又多问了一句。
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特别的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