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简单粗暴了吧?”苏云溪怔住。
当初教了她一肚子阴谋诡计,结果他自己一力降十会。
“这是常例,你若是选择他们留,露出点意思来,多得是人要攀附,这投名状可不得先拿出来。”
“你若是选择他们去,露出一丝意思来,他们自己就寻去处了。”
这宫里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毕竟犯了错,就是要命的事。
苏云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原想着能留就留,故而一次次的筛,您这样,倒是正好,都是自个儿的人,用着也顺手。”
之前就有个嬷嬷,直接说什么,宜妃的例,先主儿的例。
说来说去的,就是推诿要好处。
觉得她是个年幼的宠妃,估摸着脸皮子薄,但是这刚开始定下来的章程,回头再改就难了。
这嬷嬷拿着宫里头的俸禄,还想再拿她一份好处,吃相未免太难看。
你若是伺候的好,自然有赏赐,你若是伺候的不好,还想要赏赐,就是欺主。
在这宫里头,不管主子还是奴才,都跟架在蒸笼上是一样的,下面是火烤,上面是水蒸气,左右你没逃的地儿。
苏云溪看着翊坤宫在短时间内,伺候的那些人,尽数被换了一拨。
这招是真的狠,管你是谁的钉子,直接换成自己人。
有康熙筛过还不算,她又开始一遍遍的筛,康熙就瞧着她折腾,从生疏到颇有技巧,她没用多少时间,不禁让人感叹,果然是个聪慧的。
把这一茬带过之后,她好几日都不曾去慈宁宫了。
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老祖宗给她宫里塞女人,最后又被康熙拿去打德妃的脸,知道内情的尚且不论。
若是不知内情,那么事件的发生,就变得有意思了。
众多妃嫔都在心里想,这崇嫔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先前哄着老祖宗疼她,这赏了宫女瞧不顺眼,便跟万岁爷吹枕头风,直接祸水东引,还顺便打了德妃的脸。
这样的情况下,众人焉能不知道她的地位。
苏云溪面无表情的听完传言,冷冷的扯起唇角,那是德妃,在宫里头得宠多少年了,她现在往上撞,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听着就觉得好玩。
得罪了德妃,对于她现在来说,就是个有弊无利的事。
想到这个,她不禁豁然开朗。
当初康熙抬起一个宠妃,来面对六宫,那么现在,用她的名声来得罪德妃,彻底断绝两人联手可能。
兄弟流批啊。
真真的口蜜腹剑。
苏云溪想明白之后,很多事也变得豁然开朗。
康熙那盛宠之下,到底含着多少政治考量,这后宫平衡之术。
帝王心术。
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认真清晰的感受到,这到底有多么恐怖。
随手一指,简单操作。
就这样将她近来如日中天的气势给戳破了,哥哥流批,她又忍不住来夸。
打从这天起,她最后一丝天真褪去,真正的接受这是一个每句话都要认真思量的地方。
这不是现代,大家凑到一起,若是看谁不顺眼,顶多也就拌几句嘴,不行了打一架的时代了。
苏云溪收起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心,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像以前,只有一个人,毫无顾虑。
她也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前朝后宫一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明白之后,她行事就更为豁达了,苏云溪认真思量过,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她闹鬼定然是闹不过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