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脸上的表情,特别的苦恼。
看见她不高兴,不知道怎么的,康熙就觉得自己受的那些磋磨,好像不算什么了。
“怎的了?”他问。
苏云溪随口回:“今儿御医把脉,说臣妾有些积食,叫多喝些山楂水,消食积滞,最好不过。”
旁人当甜水喝,她当药来喝。
康熙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唇角的水渍,这才挨着她坐了,闻着她身上沁人的香味,不禁笑了:“怎的换味了?”
说起这个,苏云溪就不高兴。
“先前用的那一款香,说是断货了,往后再制不出来了。”
康熙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估摸着是制香的大家没了,传承断了,故而东西也跟着没了。
“您说说看,这敝帚自珍有什么用?”
传承这个东西,是真的难,就因为满腹经纶而敝帚自珍,或者是一身的技艺,却没有传承下来,不知道丢失了多少。
她想想就气,这款香,她用了快两年,真的很喜欢。
清幽的玫瑰味,是非常难调出来的。
康熙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直接开口问了,听她解释一番,这才明白过来。
意思就是,不管什么技艺,都立书传承,不论贵贱。
“您瞧瞧,今儿是玫瑰香没了,这是个小事,但是眼瞧着大事在眼前,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不是,什么大事?”
“您那福建水师弄的风生水起,但是您想想前朝的时候,大明的战船……”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康熙薄唇紧抿,看着她不说话,认真的思考她提议的可行性。
然而仔细的想想之后,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心态不禁有些裂了,他重生回来这么久,竟然被一叶障目,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说着,康熙又阴沉着脸,负手从翊坤宫出去了。
金钏又吓的跟什么似得,怎么她就出去端茶的功夫,两人又吵起来,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伺候过妃嫔的宫女,什么都抱怨过,唯独这个没有。
苏云溪想了想,柔声道:“不着急。”
她是真的不急,一点都不着急。
毕竟康熙心态裂了,是因为忽视了大事,毕竟台湾打的艰难,施琅废了不小的劲儿,这才弄下来。
如今缓过神来,想起来这一茬了,可不是心里难受。
等到他走之后,苏云溪喝了山楂水,还是没有什么胃口,瞧见这些吃食,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金钏想了想,不禁眼前一亮:“您莫不是又……”
她不敢明白的说出来,只视线往她肚子上晃,宫里头的女人,对这个都非常的敏感。
苏云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先前怀孕的感觉,认真道:“不可能。”
不管是胸部胀痛,还是腹部隐隐的坠痛,任何异常她都感觉不到。
唯一有的就是吃不下饭,御医也把过脉了,说是积食。
“别胡说,你比御医还厉害了。”苏云溪横了她一眼,懒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