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纪开霁刚出生那会儿,这个男人连抱都没抱几次,起先她以为是孩子太小了,纪商鹤初为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婴儿相处,等后来孩子长大一些,纪商鹤也是不屑帮忙洗澡穿衣服的。
沈栀期卷翘的眼睫毛下掩,挡住了许些浮动的情绪,用手心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儿:“晚上的时候妈妈帮你吹吹,下次小心点。”
纪开霁点点脑袋儿,用力抱着她:“妈妈先亲亲。”
沈栀期弯腰亲了他一口,随后去楼上先换身衣服。
过了会,她穿着一身杏色的针织裙下楼,步伐缓慢地走到了餐厅,小家伙已经坐好位子了,晃荡着小短腿,还仰着脸蛋上大大的笑容。
沈栀期几乎是将纪商鹤当成透明人对待,在吃饭的时候,全程都没给眼神。
纪商鹤坐在这,还不如装疯卖傻的儿子惹她注意,瞬间脸色不太好看,搁下碗筷,也没吃什么。
沈栀期当视线不一小心看过去时,会发现纪商鹤也是持续地朝她的方向盯着。
她仿若不经意的移开,唇角的微笑不变,继续给孩子剥虾吃。
这顿晚餐,吃得最开心的就属纪开霁了。
爸爸的不快乐就是他的快乐。
九点左右,沈栀期先带纪开霁上楼做家庭作业,十道题能对一半,她已经觉得进步很大了,温柔细语的鼓励了一番,又说:“妈妈给你请的郁老师下周就会来报道,要好好跟他相处知道吗?”
纪开霁用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很不走心:“哦。”
沈栀期低头,去看他的作文。
这是纪开霁上周写的,竟然得到了98的高分,题目是:《我有个总裁爸爸。》被扣下两分,语文老师的理由是错别字和拼音太多。
沈栀期看了几行内容,纪开霁这不是作文,他简直是把纪氏集团对纪商鹤这个董事长的介绍给摘抄了下来,什么身价上百亿,是个低调的慈善家,资助过贫困生百名等。
在最下方,纪开霁还特意提醒了给他作为评分的老师:【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因为我妈妈身体不好,爸爸不准备要二胎的。】
语文老师很想给满分,又怕显得太没有文人骨气,于是扣下了两分。
辅导完孩子作业,沈栀期拿着作文,心情许些复杂地离开儿童房。
回到主卧,四周静悄悄的,此刻纪商鹤应该还在书房办公,她从衣帽间拿了睡袍,转身去浴室里洗澡。
水雾悄然地弥漫在空气中,镜子也变得许些模糊不清。
沈栀期抬起细软的手指,将镜面轻轻一擦拭,她披散着乌黑头发,全身雪白地倒影在了上面。
看了许久,直到感觉水雾散去,凉意袭来了。
她呼出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情绪,扯过白色浴巾将自己身体每片肌肤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等披上宽松的睡袍出去时,开门一抬头,便看见纪商鹤出现在了主卧里。
半掩的门早已经被锁上了,窗帘也被严严实实拉上。
原本宽敞安静的主卧,瞬间就因为他的存在,有点压迫感。
时间算下来,沈栀期已经有近一周没有跟他说过话,眼眸抬了下,又移开,若无其事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瓶瓶罐罐。
纪商鹤被当成了不存在,僵在原地一两分钟后,他盯着女人的背影说:“我给你儿子洗了澡。”
沈栀期继续涂抹着手背,男人的这句话,她听不出是在变相的服软意思,反而略讽刺的想,难不成还要她感谢他?
纪商鹤迈步走了过来,伸出修长的手蓦地抓住她的手腕,触感过于细腻柔软。
“你做什么。”
沈栀期蹙眉,下意识地想推开他。
结果纪商鹤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怀里,男性的气息骤然靠近,就在剩下半寸距离时,沈栀期伸出指尖,隔着衬衣面料狠狠地掐了他的腹肌。
纪商鹤眉头紧皱,薄唇溢出隐忍的闷吭声。
“上次还没闹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