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拍着手边的椅背,“陛下今日下了旨,命我重新调查谋叛一案,只是我哪里会查案呢?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哪查起,便索性一个府邸一个府邸地搜了。”
“我想着要是冒然上门去搜,那些官员兴许不从,得有个人身先士卒才行。”
薛忱扬起组角,笑容爽朗,“洪叔伯与我薛家关系最亲,这先搜了洪叔伯府,那其他人便不敢多说什么了,于是便索性上门来了——洪叔伯,你应当不会怪罪吧?”
洪闻道如同一个合格的长辈一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叹息一声,“怎会怪罪?你父兄尸骨未寒,此事是该再仔细查查。”
两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客套,聊了好一会的时间,就在薛忱杯子里的茶水都快喝完了的时候,那些不断在书房中翻找的衙役们,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洪闻道看了一眼书房外的天,“这时辰似乎也不早了,阿忱可要和在叔伯府里用饭?叔伯让厨子给你做些爱吃的。”
薛忱欣然答应,“好啊叔伯,不过还得劳烦叔伯给这些衙役们也准备些饭食送来了,可不能白让他们饿着。”
洪闻道配合地点头,“这是自然。”
他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语气和缓,像是对待寻常人一样主动问了那道站在书桌边似乎正看着什么的素色身影,“小唐公子可要一起?”
薛忱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也跟着将目光投了过去。
刚巧,站在书柜前的唐今也差不多看完她在看的东西了。
唐今转过身,对上老者那双威严而又温和宽容的眼睛,她也笑了笑,“戴罪之身,不敢与洪大人同席。”
洪闻道摇了摇头,“陛下既然让你们重新调查,那这结果未出来之前,便没人是有罪的,何来的什么戴罪之身呢?”
唐今不置可否。
不过既然人家这么热心地要做这个东,那唐今也不好再拒绝,索性也就答应下来,和薛忱一起在洪府里吃了一顿午饭。
饭桌之上的气氛和睦得一旁的下人们都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洪闻道便如一位寻常长者,对着两个晚辈关怀备至。
而唐今和薛忱或清淡或痞气地,也都应了。
一直到饭席将尽之时,唐今才主动问起了洪闻道一个问题:“洪大人对西夏风俗似乎也很有研究?”
听到这个莫名的问题,洪闻道神色不变,只语气疑惑,“何出此言啊?”
唐今也没胃口继续吃了,她放下手中筷子,声音轻淡淡,“方才在洪大人的书房里时,曾在书桌上瞧见了一尊豺豹奔雷踏云之像——听闻在西夏,此像寓意行事顺利,所行之举早日结果的意思。”
唐今面露疑惑:“怎么洪大人,近来莫非是有什么不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