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侦探社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工作,我拒绝了晶子一起吃午饭的邀请,留在办公室抱着苏格拉底发挥出毕生手速赶报告。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四处突然陆陆续续冒出那么多伪装成自杀的命案,看来人活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下午开工前报告们整整齐齐躺在国木田先生的办公桌上。“吧唧”吸了一口爱猫的脑袋,我提起手袋拿起需要送去异能特务科的文件向外走,刚好遇到叼着棒棒糖的乱步先生:“诶!刚好小吹雪你要去内务省,顺便领路,我也要过去。”
通常他只会往警视厅跑,说要去内务省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好,要等您吗?”我让开路走到电梯旁等待,名侦探跟在后面边翻口袋边哼唧:“不用,现在就能出发。是社长的事啦,总之我得过去一趟。”
“社长的事?”我只知道福泽社长是个难得宽宏大量又通情达理的大好人,能开得起“武装侦探社”、雇佣异能力者工作、还能从政府手上接到相当数量的委托……发生在无光之处的一切我完全不想去探究。
就让福泽先生在我心里永远保持着高尚正直的形象好了,就像我一点不好奇他佩刀上的划痕一样,我也不好奇他的过去。
乱步先生转过脑袋瞄了我一眼,重新转回去站在电梯门旁百无聊赖的戳按钮:“是啊……你最近养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宠物?”
“会咬人的西伯利亚大号仓鼠。”我镇定自若的说谎。翡翠绿色眸子在眼睛下闪过微光,他摘下眼镜塞进上衣口袋:“嘛……回头把观察日记给我看看。”
“在太宰那里。”所谓同事,不就是关键时刻拿来甩锅用的么。
乱步先生一听就放心抬手枕在脑后:“这样啊,我明白了,下次要带名侦探一起玩哦,不然就生气不理你啦。”
“唔。”我含含糊糊应声,刚好电梯门打开,乱步先生跳着走进去:“快点进来。”
到了内务省乱步先生去找社长的熟人,我转道异能特务科,报告直接扔在眼镜子桌面,打开手提电脑继续做之前在办公室尚未处理完的工作。
真稀奇呢,眼镜子竟然不在办公室。
四点半,工作收尾,准备下班。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坂口安吾带着一身黑气走进来,看到我坐在座位上为了消磨掉最后半小时而玩的蜘蛛纸牌。
眼镜子:“……”
不等他说话,门再次被人推开。这回进来的是辻村小姐和另一个青年,有点眼生,应该是新来的。
“坂口先生,查明白了。”辻村小姐冲我点了下头打开备忘录汇报工作。为了避嫌我默默翻出耳机塞在耳朵眼里继续蜘蛛纸牌。
耳机被人拿开,眼镜子顺手把它们塞进西装口袋:“耳机戴太多损伤听力,这些让你知道也没关系。”
辻村小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更没看见继续道:“被高利贷逼迫不得已选择自杀,此前他的妻子生病住院疗养数年……上个月去世了。”
“‘书页’呢?”
“第七机关和军部都表示‘书页’安然无恙。”她合上备忘录:“异能特务科内部怀疑此人有泄密嫌疑,但是如今死无对证……”
坂口安吾看了她一眼:“是否需要我去现场?”
这回换了个人回答:“事发地来往人员复杂,警视厅已经把尸体拉去冷库,他家里还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儿子。”
“明白了,我抽时间去看望那孩子告诉他这件事。如果他有志进入内务省工作也会按照习惯给予一定帮助。”
他捏捏鼻梁:“案件从警视厅移过来后记得给我过目。还有,辻村去检查‘书’的封印,确保无论任何异动都不会影响到封印完整。”
“是。”辻村小姐领着新人退出去,办公室里又一次只剩下我和眼镜子两个。
显示器上烟花炸得满屏都是,纸牌归位,我默默划过右上角的叉点下去关掉:“咳咳,快到点了,我要下班。”
经历了昨天那么一出,今天再看见他说不尴尬肯定不可能,但工作就是工作,只要一天没被警卫拦在外面我就得坚持一天。大家都是成年人,再有情绪也不能带到工作场所,还得吃饭呢不是么。倒不是不可以躲回侦探社避不见人,关键最后又要劳烦社长拿人情给我收拾烂摊子……实在没有必要。
眼镜子回到座位,敲击键盘的清脆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嗯”传入耳中。
还能怎么办呢?不再有婚姻关系作为束缚,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前妻展开新恋情。即便她踩在两条船上,那也是作为成年人的个人自由,最多不过就道德层面进行谴责……他又有什么立场这样做?
“出去玩……”我听到坂口安吾躲在电脑后面小声碎碎念:“尽量不要喝酒,早点回家。”
“……”我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么老实这么会气人过。就算不提后来几年,刚结婚以及之前恋爱的时候我是什么性格你坂口眼镜子难道不清楚吗?我要真有海王的本事哪里还会傻乎乎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