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对陛下这么好?”季三通忍不住道。
许四隐也是满心费解:“许是进宫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两人都是猜测着到底怎么回事,可猜来猜去也想不明白陛下能做什么让得王爷这么开心,愿意不膈应他跟他好好相处?
想了半天,许四隐叹气:
“算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就就挺好的。”
王爷做的事情对朝廷本是有利,对陛下也没什么坏处,可每次王爷总喜欢为难为难陛下再将好处送出去,虽然陛下眼下没怎么王爷,可许四隐总担心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日陛下会跟王爷翻脸。
那毕竟是帝王,谁能知道他心思到底如何。
许四隐对着季三通道:“你去撤了北地的那些人,让他们别再跟着胡辛了,我去穆恒那里一趟,早些将事情办妥。”
“好。”
……
刑部有了昭帝的旨意之后,就没了之前的束手束脚,关于顾家的案子审的也快了起来。
顾宏庆刚开始还咬死了不肯招认,只喊冤枉,说他从未曾做过顾延所说的那些事情。
他笃定了自己爵位在身无人敢轻易对他用刑,可谁知道刑部就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仅用了刑,连带着顾谦和顾家其他的人也一并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审问。
顾宏庆不是个硬骨头的人,多年富贵也早就磨掉了少时心志。
大刑下来不过两日,他牙关就松了下来将所有的事情招了个一干二净,其中不仅有他怎么谋害父兄夺取爵位的事情,还有他和朝中之人勾结,与北漠鞑靼之间交易兵器甲胄暗中谋利。
刑部那边得了线索,就继续朝下挖,不仅查到了兵部尚书府骆家,连带着阁老诸前坤,以及军中两个三品武将也一并被拉下水里,加上投奔他们之人,零零总总下来竟有三十余人。
刑部的折子递到宫中,昭帝大怒之下直接下令抓人抄家。
十几日下来,整个诏狱蹲满了人不说,据说从这几家之中抄出来的银子就足有数十万两,连带着珠宝、玉器、珍玩书画、古籍孤本更是不计其数。
顾家的事情彻底审结时,已经临近除夕。
骆家、安家为首,以叛国罪论处满门抄斩,顾宏庆并非叛国主谋,被判了枭首,顾家家财抄没,顾家二房其余人等发配流徙三千里。
原本显赫的显安侯府一夕之间倾塌,为保自身,顾氏一族更是将顾宏庆这一脉逐出族中,只是却依旧被顾宏庆之事连累,族中凡有仕途官爵之人尽数断了前程。
而与他们相比,反倒是最早在京兆府状告顾宏庆的顾延没受到太大波及。
昭帝念及其为父母报仇心切,虽有欺君却罪不至死,且他为国征战曾立下战功,又因他上告才能将顾宏庆绳之于法,所以保留了顾延身上爵位,按照顾宏州未死之前该继承的爵位,削去一阶降为伯爷。
顾家家财抄没,顾延一脉却全数保留。
陛下不仅未曾让人去动顾家大房的钱财,抄家之时绕过了顾家大房,更将顾家以前的侯府赏赐给了顾延作为伯爵府。
朝中之人知道此事之后都是哗然,对于顾延这般好命心生羡慕,而军中那些人更是感念昭帝赏罚分明。
谢二夫人知道这事后气得不行,更在得知昭帝特意下旨让这二人进宫时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大年三十这一日入宫赴宴时还是铁青着脸。
她不在意顾家其他人如何,可是顾延留在京城就是不行,更何况他居然还留着爵位,住在显安侯府里,这叫谢二夫人怎么能甘心?
“母亲,大过年的,别气了。”
谢于归坐在谢二夫人身旁,余氏月份大了,今日没有进宫,就由她陪着谢二夫人一起来的。
谢二夫人抬眼就能瞧见不远处坐着的顾延,还有跟着翁夫人的翁清宁。
她冷着脸眼睛都红了,怒气冲冲的咬牙道:“我怎么能不气?陛下没惩处顾延也就算了,让他捞着个爵位,如今还让他跟翁清宁进宫来…”
她想说一句陛下当日跟谢家的亲近都是假的吗,竟这么扫谢家脸面。
早知道这宫宴她还不如拒了,何至于来了之后还得看着那两个碍眼的东西!
谢于归见谢二夫人越说越气,她轻抚着她后背低声安抚:“陛下也许有别的用意。”
她那蠢弟弟不至于会放纵顾延才是。
刘夫人坐的离她们近,见谢二夫人气得脸色难看,也在旁开口:
“陛下最是敬重太傅,断不会容着这等欺辱谢家之人,而且陛下留着顾延也有安抚军中之意,我瞧着陛下不像是要重用他的样子,兴许只是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