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一连担惊受怕了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天的郑愿是真的想弄死他,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就这么冷冷地注视他,带着刺骨的寒意。
越想他越觉得害怕,很难说清这种感觉,但心里鼓动的危机感却让他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之前被赵宿削掉耳朵的时候他没这么怕,那几个混混消失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怕,但他现在怕了。
浑身坐立难安的待不住,他索性走上了西区大街,外面人来人往的人潮涌动,让他心里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好受不少。
只是他忽然觉察出了一点不对的地方,西区大街上的陌生面孔似乎多了起来。
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和西区人的不同,虽说他们的装扮并不如何光鲜亮丽,甚至朴素的能湮灭在人群里。
但他们浑身的气质却凌然又清醒,在西区,清醒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随着他的观察,有人注意到了他,黄管事后背一凉,转身就想离开。
他虽是这里的管事,可也只是一个为虎作伥的小喽啰,平日里作威作福还行,但真碰上硬茬子,他比谁跑的都快。
这些人明显不同寻常,他们散布在大街的角落,分明是在找什么人。
而前两天,陌生面孔还没有这么多!
还没来得及跑远,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浑身一抖,僵硬的转过头,一个戴着黑色大檐帽的男人只露出下半张脸,笑着对他说:“黄管事这么匆忙是要做什么。”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打着哈哈说:“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哦?”
随着一声轻应,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巷子口,整张脸立马垮了下来。
头上的绷带还没拆,前两天被踩碎的指骨还没接好,他就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刚走进去,他就觉得浑身发疼。
“黄管事。”
男人把大檐帽取下来,黄管事立马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行的规矩,看到了人的脸,他就不能活了。
“我不是我不是,你认错了。”
遭受过毒打的黄管事能屈能伸,扑通一声跪下就要求饶。
他很清楚对面这个男人是谁,从对方靠近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对方——来自中心城。
“黄管事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我来找黄管事,自然是想打听一些事情。”
来了。
黄管事脑门上的汗都落了下来。
打听打听,说不定就得把命赔进去。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笑的一脸僵硬,能感觉到四周围了几个高大的黑影,他在西区大街上看到的那些人都过来了。
而他十分清楚,西区的势力错综复杂,往来的陌生面孔都是走访的商人旅客,还有些做黑色生意的居多。
西区会是那些人驻足停留的中转站。
但这些人气度不凡,明显训练有素,极有可能来自于中心城的一些大家族。
可西区是不允许那些大势力带有目的性的进入西区。
虽然明面上西区依附于背后的中心城,但实际上两相势力互相制衡,井水不犯河水。
但现在中心城有人进来了,这代表对方有绝对庞大的势力可以支撑,不管怎么样,都不是黄管事一个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好,黄管事只需要告诉我,半月前有没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过西区,他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