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今天像往常一样,拎着一大袋厨余垃圾推开通往后巷的门。
离后门十米左右有一个黑影,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对方面容在光线不明朗的巷子中看不真切。
裴霁余光随意扫了一眼,收回目光打算继续向前,然后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强阴影处的男人,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听这咳嗽声,对方应该是个老烟枪,声音嘶哑空洞。
只是一声咳嗽,裴霁却是浑身一僵,手里拎着的垃圾‘啪’的一下掉了,两只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没能挪动半分。
旁边的男人裴霁这反应,像是觉得有趣我,‘嗬嗬’地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不怀好意:
“看来裴小少爷还记得我,不容易啊。”
男人说话的同时往前走,走出了阴影处,整个人暴露在昏黄的路灯下:
“这些年你倒是过得不错,让人羡慕。”
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裴霁脑子‘嘭’一下炸开,有一根被他刻意忽略多年的神经瞬间绷直。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裴霁麻木转身,看向阴阳怪气的男人。
路灯下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脊背佝偻,目测就一米六几。
男人爬满皱纹和斑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裴霁那向来没什么波澜、古井无波的眼神一变,暗潮涌动。
裴霁脸色苍白,颜色浅淡的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绷成了一条线。
半晌,裴霁才从牙缝里面冷冷吐出一个名字:
“林信瑞。”
被叫做林信瑞的男人,正是之前在商场苗荣他们遇到的那个保洁。
林信瑞用他那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裴霁,意味不明的嘿嘿笑了两声:
“你倒是让我好找。”
裴霁第一次觉得这巷子里面的味道这么难闻,这巷子加眼前的林信瑞,恶心得几欲让他作呕。
裴霁深吸一口气,指甲深陷进肉里都没察觉到疼,声音寒到了极点:
“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林信瑞双手交握着互相摩擦,笑了两声:
“这繁华的南枫市,只能你来,不能我来?”
说完后不能裴霁开口,林信瑞话锋一转,看裴霁的眼神阴恻恻的,让人不舒服,嘶哑地拖长了音调: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裴霁抬手按住开始自己翻腾的胃,冷声道:
“没关一辈子,还真是遗憾。”
像是被裴霁的话逗笑了,林信瑞‘哈哈’笑了两声,再看他的眼神充满谴责和幽怨:
“再怎么说,我也当了你十几天父亲,你吃我的住我的,裴小少爷别这么绝情吧?”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我们这关系,我也不要求你给我当儿子了,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被咒的林信瑞也不生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条伤疤:
“听说你亲生父母钱不少,我被你害得这么惨,只要你拿点钱孝敬孝敬我,我也大度不跟你计较了。”
林信瑞的话,让裴霁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你现在去死,我可以放烟花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