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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汉女皇后(第1页)

军报从遥远的南方,通过一个个信使的接力传送,飞快地进入上京。

正在内阁值守的南京留守萧思温接到军报,大吃一惊,迅速呈至大辽皇帝。

辽世宗耶律阮,契丹名叫兀欲,这是他继位的第五个年头。

他是辽国第三个皇帝,祖父是辽□□耶律阿保机,父亲耶律倍是□□长子,早早立为太子,但他的皇位,却不是从父亲那里继承过来。

阿保机晚年一心推行汉化,太子耶律倍受此影响极深,走得比父亲更远。当时辽国立国未久,各部族长势力仍然强悍,在太后述律平的操纵下,反对汉化的宗族重臣迅速聚拢,联手推举阿保机次子耶律德光继位。太子耶律倍就这么失去皇位,接下来被排挤得难以在国中立足,一怒之下抛妻弃子,出走后唐,惨死于异国他乡。

各部族长的势力虽然重回上风,鉴于契丹八部轮流推举可汗的传统,耶律部想要巩固已有势力,就必须要继续破旧俗,推汉制。

耶律德光继位不久,利用后唐大将石敬塘欲称帝的野心,得到幽云十六州。一口吞下这么大的汉人疆域,想要稳固地盘,他只能进一步推行汉制,但又要兼顾原来契丹部族势力,于是耶律德光颇具创意地建立了南北官制,北面官以契丹旧制治契丹人,南面官以汉制治汉人。幽云十六州的到手,令契丹国力蒸蒸日上,也促进了他的野心,于是不顾述律太后反对率军南下,入汴梁城称帝,改国号契丹为大辽。

过于激进的政治野心终于引来反弹,当时的辽国体制和国力,没办法控制这么多地盘,耶律德光被迫北撤,最终死于军旅之中。

耶律德光死后,述律太后又欲立幼子李胡继位,但已经在耶律德光推行汉化过程中享受到好处的重臣们不愿意支持比述律太后更倚重契丹旧部的耶律李胡。所以耶律德光的南征军北返时,耶律倍之子耶律阮乘机联络重臣,在军中自立,并率南征之兵回京,与述律太后展开夺位之争。祖孙相持不下,最终耶律阮在惕隐耶律屋质的帮助下,正位大统,是为世宗。契丹立国之后,两次皇位之争,部族与汉化势力,算是各赢一次,胜者固然在巩固胜利,败者却也潜伏暗藏,蠢蠢欲动。

世宗继位之后,继父亲遗志,逐步推进汉化,见萧思温此时送来军报,诧异问:“思温,出了何事?”

萧思温连忙呈上:“主上,南边军报,郭威杀死汉帝刘承佑,自立国号为周。河东节度使刘崇逃出,欲杀篡位之贼,却苦于孤掌难鸣,特来请求我朝支援他镇压逆贼。”

世宗闻报大喜,击掌笑道:“好啊,这正是我朝挥师南下的机会,且助讨谋逆,师出有名。”

此时耶律屋质亦在一旁,闻听此言劝道:“主上,南边形势未稳,不妨静待观变。”

世宗素来敬重于他,听了这话,微一犹豫,但还是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犹豫反复,待得郭威坐稳江山,又或者刘崇等不到援军而与郭威对战失败,我们便师出无名了。”

屋质摇头:“主上,只怕我大辽患不在外,而在内啊。”

世宗便知屋质又要说起诸宗室不稳,要他小心之类的话,当下笑着:“屋质,我知道你的意思。自□□建国、太宗称帝开始,部族一直就是不稳的。可只要我们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给更多族人带来好处,便是有些人不服,又何惧之。”

屋质本欲再劝,见世宗已经去召宣寿安王耶律察割进来,只得将此事忍下。

世宗见察割进来,便下令要他传令,点集各部兵马,聚集于木叶山下,以青牛白马祭告天地祖宗,南下征伐郭威。察割应命去准备南征诸事,世宗持了军报,回后宫欲与皇后甄氏商议,中途却遇太后宫中来人相请,便叫人先知会甄氏一声,自己去了太后宫中。

这甄后却又是辽国上层对世宗非议的一个重点,辽国历代皇后皆是出自后族萧氏,可世宗继位之后,却立了后晋宫女甄氏为后,大违祖制,再加上世宗推进汉化,伤了许多契丹贵族利益,更令人将怨恨之意皆指向甄后这个汉家女子。世宗之母,也是如此。

因此世宗去了太后宫中,与太后说起南征及去木叶山祭庙之事,太后便道此番祭告祖庙,只须带上世宗的元妃撒葛只。

世宗一怔:“为何要带上撒葛只?”

太后不悦:“怎么?难道撒葛只不是你的皇后吗?”

世宗与母亲每每说到此事,便会招来太后怨念,此时他不想再为这件事发生争执,只疲惫道:“朕觉得撒葛只刚生完孩子,不适于奔波劳累。”世宗继位后每次出行,都是带着甄后,留撒葛只守家,已经成了习惯,更何况撒葛只刚生完小公主。

太后亦知他的意思,当下冷笑:“我们契丹女人长在马背上,就算刚生完孩子就随着马队迁移游牧,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撒葛只生完孩子都一个多月了……”

世宗反驳:“历次出征,不都是撒葛只留守家里的吗?”

太后闻言更是激怒,拍案骂道:“那是你不带她出去……”

世宗见太后生气,无奈叹息:“母后,您怎么又拗上了。”

太后只觉痛心,再也忍不住情绪,泣道:“长生天在上,当年在应天太后帐中,若没有撒葛只为我母子周旋,为你争得立帐分兵,让你有机会随军征战,培养势力,你我母子早就死了,哪有你今日的皇位?”

世宗见太后生气,也软了下来,劝道:“母后不必如何,朕知道撒葛只是个好女人,朕也没有忘记她的付出。”

太后忿然反驳:“你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就因为她是好女人,所以就该让你这么使劲欺负?你可记得她是你的原配,为你吃过苦、熬过罪,为你服侍母后尽孝,为你生下两儿两女。可你呢,迷恋一个比你大了十几岁的汉家旧宫女,登上皇位以后,居然抛弃发妻,立汉女为皇后。你这么做,置撒葛只于何地?可怜她还为了帮你平息后族的怒火,回娘家替你解释,说是自愿让位……”

世宗听了太后之言,心中亦有些惭愧地,陪笑说:“我现在不也是已经封她为皇后了吗?”

太后听他这般解释,心中更怒,斥道:“那是因为你推行汉化,得罪了各大部族,迁怒你立了汉女为皇后,你为保护甄氏,才又把撒葛只推出来立为皇后,替甄氏挡箭!”

世宗沉默不语,昔年旧事,此时已经难说。

当年他父亲人皇王耶律倍与述律太后反目,丢下妻儿出走后唐前还留给述律太后一首诗:“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述律太后见了这首充满讽刺意味的诗,怒不可遏,一腔怒火全数倾倒在耶律阮母子身上。母亲带着他们兄弟在述律太后帐下的日子自然难熬,幸而草原少年长得快,耶律阮十三岁上就娶了早就由阿保机在世时定下的未婚妻撒葛只,撒葛只是述律太后弟弟的女儿,自幼得述律太后宠爱,有她在述律太后跟前周旋,耶律阮母子的日子才稍好过些。再加上太宗德光虽然夺了兄长之位,却也心怀歉疚,在耶律阮十四岁时便将他带在身边,不久又得分兵立帐,拥有势力,才有了他之后争夺皇位的资本。

太后见他不语,但神志依旧不为所动,一阵伤心,不由落下泪来:“我知道,如今你是皇帝了,我已经管不了你。我是个没用的女人,从来就管不了自己的丈夫,如今管不了自己的儿子……”

当年,她何曾不是三番五次苦劝耶律倍不要和母后作对,诚惶诚恐地在述律太后跟前替耶律倍赔罪,可是,又有什么用?耶律倍姬妾成群,从来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在述律太后眼中,她只不过是个代替耶律倍的出气筒。她和世宗三番五次为撒葛只的事情而争执,又岂止单单是为了撒葛只抱不平,更多的,还是拿撒葛只发泄自己这一生的委屈和难堪。她和撒葛只一样,为了丈夫生儿育女、周旋族人,哪怕为丈夫所弃,还仍然要为丈夫的行为去接受别人的斥责和冷遇,可最终,她们的努力,又换来了什么?

想到这里,太后不禁泪流更急。

世宗见母亲伤心落泪,只得跪下,长叹:“母后不必生气,原是我的错……”他顿了顿,又道:“我岂不知,撒葛只是个好女人,她是孝媳、是贤妻、是良母,更是我的恩人,我感激她敬重她……可是……”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又不语了。

太后却不甘心,逼问他:“可是什么?你今天,倒说出个理由来,我是真心想知道,那汉女、那汉女是怎么迷住了你的心窍?”若论容貌,甄后已经不年轻了;若论讨人喜欢,宫中有的是比甄后更温柔更用心的女人。可是,世宗偏就对这么一个大了他十三岁,甚至是毫不温驯的汉女如痴如醉,眼中再看不到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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